唐皎皎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昨晚还不肯相让的顾老夫人,今儿个就这么容易的松了口,这态度的转变可谓是天差地别。但仔细一想,也就能明白顾老夫人的用心良苦了。
昨晚顾老夫人半步都不肯退让,是为了给方氏一个警告,警告方氏不可再对顾音下手。今儿个转变了态度,给了方氏台阶下,那是为了家宅安宁。希望方氏能领了顾老夫人这份情,往后收敛一些,至少要让顾音平平安安的入宫去。
过了一会顾音穿戴整齐过来了,她看到唐皎皎眼眶有些湿润,挨着唐皎皎坐下了。
“昨晚要不是有姐姐在,后果不堪设想。”顾音语气激动,对唐皎皎的依赖和信任多了好几分。她欠了唐皎皎好多人情,这辈子怕是还不完了。除了顾老夫人之外,唐皎皎是她第二个可以全心信任的人。
昨晚确实是凶险,要是没有吴谦尘出手相助,唐皎皎也不能保证能逃脱。
“你我都没事就好了。”
顾老夫人在旁听着,说道:“要不给你换个地方住,云鹤轩着实偏远。”
“是啊姐姐,不如姐姐搬来和我一起住吧。”顾音附和道。
唐皎皎笑着摇了摇头,“我在云鹤轩住惯了,不用折腾。除非是再有人想做什么,云鹤轩还是安全的。”
唐皎皎的话说到顾老夫人心坎里去了,哪有贼人会胆子大到翻入顾家来,除非是方氏这样别有用心的人安排。
“既然如此,那便夜里让人在外巡逻。”顾老夫人安排道。
出了这事,顾老夫人干脆让顾音住到自己的院子里,直到入宫那天也不让顾音出院子的门。在顾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方氏没有机会下手。
随着入宫的日子愈来愈近,顾媛的脾气越发暴躁,一点点小事就会发怒惩罚下人。她院子里的下人苦着脸,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顾媛揪着发泄怒火。
丫鬟们正心惊胆战的做着活计,突然听到顾媛的屋子里发出茶杯摔到地上的声响,丫鬟们浑身一颤,知道顾媛又要找茬了,她们弓着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屋门狠狠的被打开了,顾媛怒气冲冲的出来,就在丫鬟们猜测是谁又要遭殃的时候,顾媛径直的出了院子往外去。众人虽然疑惑,但还是庆幸逃过了这一劫。
顾媛手里捏着信纸,冲到方氏的院子里。方氏愕然问道:“怎么了?又是谁惹你生气了?”
顾媛扬起信纸,哭嚎道:“我和婳儿一道长大的,婳儿都能入宫去,为什么我不可以!”
想起这事方氏只觉得头都大了,她一心一意为了顾媛好,想为顾媛争取入宫去的机会。可是顾音一直在顾老夫人那里,任凭方氏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顾老夫人的地盘上动手脚。
“此事我尽量想法子。”方氏无奈的说道。
顾媛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她泪眼婆娑的乞求:“娘亲一定要帮我!如果娘亲都不肯帮我,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方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如实说:“此事我没有法子了,等将来我一定为你寻一门好婚事,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顾媛听了这话两眼一直,猛然吐出一口血,然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方氏大惊失色,蹭的一下站起来:“媛儿!你别吓我!你快醒醒!”方氏使出全力抱住顾媛,才不让她倒下去。顾媛的倒下让方氏失去了主心骨,她又急又怕,只能一个劲的叫喊,希望顾媛能醒过来。还是丫鬟听到屋里的动静冲进来,忙不迭的去请大夫,劝说方氏先将顾媛扶去躺下来。
大夫来瞧了之后,说是顾媛之前伤了根本,现在气血攻心才晕了过去,将来要好生调理着才能恢复一些,但是永远也回不到从前那个健康的顾媛了。
方氏听了只能一个劲的流眼泪,她心中无比后悔,当初一时头昏脑热竟然答应了顾媛,为了快速养好身子用了那法子。她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好记住这个狠狠的教训!
看着紧闭双眼面色苍白的顾媛,方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顾媛平平安安的,其他的她也不奢望了。什么入宫不入宫,都没有一个康健的身子要紧。
因着顾媛的事,方氏一直守着,连管家的事都交换给顾老夫人。顾老夫人同样心疼顾媛,毕竟顾媛还是顾家的嫡女,只是被养的性子歪了些。按照顾家的门楣,将来给顾媛找一门好婚事,让她衣食无忧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想到顾媛又出了这档子的事,顾老夫人心中也不好受,让人开了库房找出不少珍贵的补品给方氏送去,管家的事顾老夫人也点头,要帮方氏分担些时日。
陈氏听了这事,心里活络了起来,兴冲冲的往顾老夫人这里来。
顾老夫人正在看着账本,年纪大了看起来费力不少。
陈氏行了礼之后坐到一边,抿了一口茶水才说道:“媛儿病倒了,我心里着实难受,我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只是母亲要忙着音儿的事,现下又要管家,我担心母亲的身体吃不消。”
顾老夫人年纪大了,确实有心无力,只是她看了眼陈氏,说道:“管家的事不过是例行公事,让那些管事妈妈们去办就可以了,不用我费多少心。”
“只是要送音儿入宫去,要做不少准备呢,到时候一样样的还是要母亲过目,否则管事妈妈们不敢擅自做主呢。”陈氏不死心继续说道。
顾老夫人只一眼就瞧出了陈氏肚子里的弯弯道道,不就是眼红方氏掌家的权力,想要从方氏那里分几分出来。
顾老夫人虽然不甚喜欢方氏,但是念着顾大爷的脸面,她也绝对不能在这事上让方氏的权力被分了出去。方氏在子女的事情上拎不清,但是在掌家这事上没有出过错误。
“这些我自有法子,这段时日清儿再做什么?”
顾老夫人转移话题,陈氏眼中闪过失望,随意说了几句也无心再待下去,便胡乱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她的两个儿媳都有各自的心思了,也不知道她还能压几年。
不知不觉就到了顾音入宫的前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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