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虽然没有了威力强大的山炮助战,刘大憨团就集中了所有的团、营级迫击炮单位,对着山道一阵猛轰。
“轰,轰,轰――”剧烈的爆炸在山谷间回响,一团又一团的爆炸火团不时被点燃,这种排爆的方式虽然盲目,也耗费弹药,但胜在稳妥,一步一步地往前推进着脚步。
“左右两边,都给俺上一个营,跟着迫击炮清理出来的路子,把敌人挤压出去。”盖山河也是打老了仗的,他即便是猜测也能判断出潜伏过来的敌军并没有多少。虽然他们武器颇为精良,自动火器成群,可真正要是对拼起消耗来,可不见得就能耗得过自己这边。而且,在两侧山坡上,地势受限,部队根本就施展不开,比不上山谷里开阔、平坦,一次至少可以上前一个排的兵力,重机关枪、掷弹筒、迫击炮也能跟随支援。所以,双方对上,并没有太多的劣势。
前出的两个伪军排,各自加强了两挺重机关枪,冒着山谷里尚未熄灭的残存硝烟缓缓推进。伪军们弓着腰,举着三八大盖四散着往前摸,托弥漫的硝烟的福,山上的敌军冷枪手倒是视线受阻,一时间安全了不少。
一路推进了五百米的样子,就出了第一道山谷了,也就是第一道地雷阵的范围了,尽管地上还有炮弹的炸点,却并没有激起多少烟尘,时间一长,倒是清爽了不少。
“呼――”打头的伪军们松了一口气,相互打着气直起了身子,神经紧绷了半天,可以放松一下了。领头的排长四处溜达了一圈,叫过传令兵回去报信,他自个儿掏出包香烟,给几个班长散了散,就点火吧嗒上了。预想中的阻击战斗没有出现,看来敌人早就溜了!
“他娘的,停下干啥?还抽上香烟了?你们这是逛山景呢?”骑马从硝烟里走出来的刘大憨皱起了眉头,一迭连声地催促道:盖山河可就在后边跟着呢,兔崽子们这是要丢老子的脸么!
“吧勾,吧勾――,哒哒哒――”山道转弯处,陡然一阵激烈的子弹射击了过来,两支步枪,一挺轻机枪,也不管视线好不好,反正就是一通射击,倒也瞎猫碰死耗子的打到了三四个伪军,估计还是他们嘴上的烟头暴露了位置,起码两支步枪的冷射,很实在的报销了两个伪军,中弹点正在脑袋上。
“他娘的,弟兄们,跟老子上啊!”伪军排长也算是个狠角色,看着对方就这么点人,怒吼着就带人冲了上去。伪军们边跑边放枪,一通乱射,打得对方哑了火。不得不说,刘大憨子治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手底下的各级军官都是敢于玩命的亡命徒,这一点即便是号称皇协军第一悍将的草上飞也是不敢小瞧的。
“师座,几个小蟊贼在这边骚扰,被俺第二营赶跑了。”刘大憨再次见到了赶上来的盖山河,上前汇报:“过了这道千把米的山谷,转弯再有个三百米,就是黑风口,很快了!”
“命令,加紧前进速度。”盖山河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挥了挥手,让二营加快速度。
“命令――”刘大憨转身对着传令兵下达指令。
“轰――”前方山谷再次传来一声巨大的爆响,喷涌的火团映红了山谷。
“靠,这边还有地雷!”刘大憨呆滞了一下,惊讶地望向前方。
“他娘的,这帮天杀的护乡队,居然埋设了恁多的地雷!”盖山河借着微光焦急地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了,这样一拖延,可就天光大亮了!
“炮兵呢?把迫击炮拉上来,准备开路!”赛诸葛主动为领导分忧,将命令传达了出去。
一群炮兵肩扛手抬着炮架、炮管、炮弹赶了过来,按照爆炸点的火光,再次选择了合适的平坦地点,开始构筑迫击炮阵地。这一耽搁,又是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等到第一发试射炮弹出膛,焦急地盖山河都快要发狂了。
“师座,事已至此,唯有平心静气,顺其自然了――”盖山河在一边劝解道。
“平心静气?这会儿俺哪里还静的下来啊!”盖山河没好气地叹息一声,“你听听,那边的枪声都没有了,恐怕......恐怕老二他们――”太过晦气的话,他都不敢再往下说了。
“上上上――,加快脚步!”刘大憨自然知道师长的心焦,不等炮弹延伸太远,他就开始往前线赶人。
“吧勾,吧勾――”这次敌人没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借着朦胧的火光,远处就有冷枪手对着硝烟里的模糊身影开始了射击。
“把机关枪抬上来,二排、三排跟上去!”二营一连长是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肚大腰圆,挥舞着盒子炮招呼道。既然敌人想阻击,那就全连压上,大家比比火力!
“呲呲呲――”这边一连刚刚就位,刚假设其三挺重机关枪,就发觉头顶落下了上百的铁疙瘩,呲呲地冒着火星,让人魂飞胆丧――他娘的,手榴弹!
这手榴弹扔出来可缺德,借着夜色的掩护,你甚至根本都发现不了扔的人在哪里,只有这玩意飞到头顶,落在脚下,才让你惊慌失措!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密集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此起彼伏,团团火光不断闪现,甚至仍在发射的迫击炮都没能掩盖得住。明暗交替的火光里,伪军们被炸得东倒西歪,抱头鼠窜,影影绰绰的如同是影画里的默剧。
“俺的一连呀,俺的弟兄们啊!是老哥哥害死了你们哪!嗬嗬嗬――!”一连长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收编前他这个绺子是个亲团小帮派,里面尽是堂兄弟、姑表亲的,甚至自家的两个亲兄弟也在干着排长,这一通手榴弹砸的,几乎让他成了家族里的独苗苗了!所以他涕泪四流地哀嚎了起来:这回去怎么面对家里长辈的责问啊?亏得自己被收编了,带着兄弟们都干上了连长、排长的,还荣归故里了一趟,海吹了自家无可限量的前程呢――全他妈毁了呀!
“别他娘的嚎了!马上带人上山,把敌人全部消灭掉!”刘大憨深知慈不掌兵的道理,喝骂一声,就往起赶人。
“团座,俺......俺......俺他娘的哪里还有人啊?全他妈死绝了呀!呜呜――”一连长偌大个汉子,止不住又一次滚落下了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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