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陆渐红犹如走马灯一般,各地穿梭不停,分别在上嘉、甘岭和京城之间迂回,三天后,陆渐红和安然再回到京城的时候,两人都是疲惫已极。
对此,陆渐红无奈得很,安然也是很理解,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关系社会,没有哪个人能脱离得了这个关系而独身事外,回到京城,安然看着昏昏欲睡的陆渐红,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在上嘉和甘岭,她感觉到陆渐红在这两个地方的关系还是比较扎实的,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欢迎,这也让她骄傲得很,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比赞美自己的丈夫还要开心的事情了,不过在甘岭见到高福海,她略有些尴尬,只是高福海倒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这让她的心里好过了不少。
这两天陆渐红可以说是从酒海肉林里走出来的,直到现在,耷拉着眼皮子的陆渐红浑身还有不小的酒气,三天六顿,每顿不低于一斤半,除非是铁胃,只要是个人都受不了。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该拼命的时候还是要拼命的,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铁喝出血”、“老酒喝一斤,感情增一寸”,盛情之下无可奈何,只得赤膊上阵,这一点安然还是能够体会的。
看着陆渐红的样子,估计再好的菜他也不会有什么食欲了,还是清淡一些得好,也没跟陆渐红打招声,直接把车开到了一个粥店,两碗红高梁米粥,一碟开胃小菜,陆渐红风卷残云吞了三大碗,这才打着饱嗝放下了筷子,道:“有老婆在身边就是不一样。”
安然笑道:“有什么不一样?”
“要不是你在,我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不吃。第二,方便面侍候。”
“孟佳不是还在京城吗?喝点醒酒茶也是可以的。”安然不含任何情绪地道。
陆渐红的脸皮厚到极点,笑着道:“老夫老妻的,还吃干醋。”
“我哪来的醋啊。”安然失笑道,心里却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吃醋?
陆渐红抓住了安然的手,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今晚就过去看看她,顺便也有点事情商量商量。”
“什么事情?”安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家事。”
对于安然的到来,孟佳欣喜不已,直接将陆渐红晾在了一边,看着她们聚首对话,陆渐红也乐得清静,一边品着口齿留香的茗茶,一边欣赏着孟佳办公室里悬挂着的苏老夫子的墨宝,这老家伙的字似乎有了些变化,陆渐红的字虽然写得不错,但是距离书法还有好几道门坎,所以变化在哪却也是看不出来,不由很是后悔去上嘉的时候没能讨上几副,可以在春节期间走动的时候派上用场。
走进卫生间,腾空了膀胱,陆渐红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苏东波,提出要苏东波写几副字,没想到苏东波口气大得很:“我的字现在千金难购,老领导,你一个电话就要几副,味口太大了吧?”
陆渐红张口结舌,半晌才道:“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你都忘了?”
苏东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谁的面子不给,你的面子是要给的,说吧,要什么字?”
陆渐红想了想,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内容,便道:“打算送人的,你自己看着办。记得多写点,我好挑选。写完直接寄给我吧,这两天我就要。”
收了手机,陆渐红摇了摇头,老而不是是为贼,这老家伙越来越仙风道骨了。
没走几步,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一看号码,陆渐红的额头便冒出了一股冷汗,这电话赫然是龙筱霜打过来的。
半个月前龙筱霜便跟自己约好,要请他来参加庆功宴的,当时也就答应了下来,后来安然来了京城,早把这事情给忘到爪哇国去了,算了下时间,幸好是明天,否则还真有些麻烦。
重新走回卫生间,陆渐红接了电话,只听龙筱霜道:“渐红,你可不要忘了明天晚上说好了的,米新友点名要你参加呢。”
“去,去,我一定去。”陆渐红低声道,“欢不欢迎我带人过去?”
“男人还是女人?”龙筱霜此时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然说话不会这么大胆。
“女人。”陆渐红做贼地向门外看了一眼,“安然来京城了。”
电话里的龙筱霜沉默了一下,才强笑道:“你老婆来,当然可以。”
陆渐红被龙筱霜挂断了电话,不由苦笑了一声,拉开门来,这一拉门,险些把他吓了一跳,安然正站在门口,见陆渐红这副惊惶失措的样子,不由道:“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陆渐红心里在打鼓安然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脸上却是一副不平之色:“你试试从厕所里出来忽然见到一个人是什么心情。”
安然笑着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陆渐红心里一跳,嘴上却道:“哪有人把自己比作鬼的,是不是要上厕所?快点啊,我跟你们谈事情。”
陆渐红要谈的是关于今年春节在哪里度过的事情,在香港与洪山之间作一选择,安然是在行政上待过的,而孟佳也能充分考虑到陆渐红的处境,其实对于她俩来说,在哪里过春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要能与陆渐红在一起,哪怕就是在狗窝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现在的问题有二,第一,是否团聚。这个方面如果不去考虑,在香港和洪山都没有问题。第二,老妈梁月兰的感受必须要考虑。
三人都是头疼万分,安然居然出了个馊主意,说干脆把老妈接到京城来算了,到时候也让高兰一起过来,光明正大地过个春节,这个提议简直把陆渐红吓了一跳,抛开外部环境因素不说,到时候如果景珊和龙筱霜都来插上一杠子,那就不是焦头烂额能够形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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