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以唢呐服人");
先是下跪,
又是下蛋,雁流苏已经快被姬冰玉折磨疯了。
对于雁流苏而言,
没有什么比让她丢脸更难堪的事情了。
分明每一次都是雁流苏主动出手,可她没有一次占到了便宜,反而每每都被姬冰玉拖下了水,
尤其是现在,在一堆夫人们的眼皮子底下,雁流苏不用动脑子,
都能想象到这群女人之后会怎么议论自己。
雁流苏气得浑身颤抖,身上的灵力控制不住地向外溢出。
姬冰玉!
她真的天生和自己犯冲!
此时的雁流苏纵然心机颇深,但到底还没成长成原著后期那样心狠手辣、八面玲珑的黑莲花女主,
她还不能完全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比如现在,
姬冰玉很明显地感受到了杀气。
“姬道友想来也是累了。”雁流苏表情都多了几分扭曲,
“不若先去后面休息一番。”
嚯,连称呼都变了,
还真是气得不轻啊。
姬冰玉饶有兴致地看了雁流苏几眼,
心想这样的雁流苏还真是不多见,
虽然表情有几分扭曲,可是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惺惺作态的模样好了很多。
于是姬冰玉从善如流道:“好啊,
那就麻烦雁小姐带路了。”
这一次雁流苏没有半点迟疑,她迫不及待地将姬冰玉引到了后方专属于她的院落之中,迫不及待地将她推进了房间之中。
姬冰玉只觉一股极为磅礴的灵力向她袭来,
她尚且来不及吸收反应,就听门外的雁流苏笑了一声,显然心情极好。
“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再出门了,等明日宴会时,会有人将你放出来的。”
雁流苏的语气中含有一丝轻蔑,
没有外人的时候,她不再掩饰自己本性中的恶劣,耀武扬威了一番后,扬长而去。
从始至终,姬冰玉都没有开口。
雁流苏以为姬冰玉已经陷入了这蚀灵阵中,灵力已经被吸\\干而脱力到无法开口,心中更加快意,恨不得亲自进去探查一番姬冰玉的惨状才好。
只是这蚀灵阵霸道极了,任何靠近其中修士——甚至是灵宠灵果,只要含有一丝灵气,都会被这阵法吸收。
雁父布下阵法之前就警告过雁流苏,若非是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要靠近这蚀灵阵,以免伤及到她。
对于这个继承了自己天赋并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长女,雁文涛还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
雁流苏对于关乎自己利益之事从来都无比小心,她牢记雁父的告诫,不敢在此地停留太久,匆匆而去。
而被关在屋子里的姬冰玉陷入了沉默。
她用灵视探查了一番四周,确认无人后,从芥子戒内取出了小肥啾的身体,容清垣一秒回魂,张着小翅膀,蹦蹦跳跳地在桌子上转了一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容清垣真是意外的有童心呢。
姬冰玉无语了一秒,她察觉到这件屋子有些古怪,见容清垣也没阻止,于是试探着入定。
不试不知道,还不等姬冰玉将心法运转完,蓬勃汹涌的灵力几乎要将她淹没,吓得姬冰玉当即睁开了眼,不敢再修炼下去。
“怎么不继续了?”
小肥啾仗着自己身体小巧,从桌面蹦跶了几下,张开翅膀就冲着姬冰玉而来。
它的身体实在有些过于圆润,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半空中跌落,姬冰玉被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将它接住。
容清垣顺势蹦跶到了她的掌心,歪着脑袋道:“为何不继续了?”
姬冰玉心中微动,捧起小小一只容清垣:“这屋子有古怪。”
“嗯。”
“所以……”姬冰玉不可思议地环视了一下这件房屋,难以置信道,“雁流苏气势汹汹地把我搞到了这间屋子里,就是为了让我专心修炼???”
这简直是修士迷惑行为大赏啊!
姬冰玉本以为雁流苏会将她带入什么龙潭虎穴之中,熟料竟是给她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真正意义上,不带丝毫辱骂讽刺意义的大礼。
容清垣沉默了一秒:“你怎么想的?”
姬冰玉笃定道:“雁家人终于疯了。”
容清垣轻笑了一声:“说得倒也对。”
姬冰玉:“……”
“你正经一些。”姬冰玉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怎么越来越匪夷所思了?还有那后院到底关着什么?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还不尽快招来?”
姬冰玉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床榻上,斜着眼看向了容清垣,又扫视了一圈室内布局。
别的不说,这雁家给她准备的院子倒还不赖,内里锦绣绸缎无数,散落在软塌之上,房内的案几之上还摆放着最新鲜的瓜果。
更别说角落里甚至还放着几个盆景作为装饰,这盆景似是枯叶牡丹,虽然枝丫嶙峋干枯,可枝头上的花儿大而饱满,颜色娇艳欲滴,看着就让人心情极好。
然而姬冰玉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屋子舒适极了,看起来竟是有几分温柔富贵乡之意——只是为什么啊?????
难道他们真的突然悔悟,打算跳过百年这一步骤,直接认自己做爹了?????
姬冰玉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再次将目光投到了容清垣的脸上。
她捏住了容清垣的小翅膀,阴恻恻道:“师父啊,您若再不给徒儿解惑,徒儿便要以下犯上了。”
容清垣看着姬冰玉写满了“我在威胁你”这五个字的面容,颇感有趣,一句“如何以下犯上”差点脱口而出。
要不是顾忌着姬冰玉可能真的会炸毛,容清垣早就问出口了。
“你猜的不错,雁家人确实没安好心,这屋子里被他们布下了蚀灵阵。”
姬冰玉皱起眉:“蚀灵阵?这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不错。”容清垣翅膀动了动,在姬冰玉的掌心点了两下,肯定了她的猜测。
“蚀灵阵,顾名思义,就是会困住阵法内的人,腐蚀他的灵力,甚至损耗他的修为。不仅如此,被困于蚀灵阵之中的人,大都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一场早已编织好的美梦之中,即便清醒过来,也会对美梦流连忘返,从而心境跌落,再难精进。”
“而这些吸收而来的灵气,则会在结束了阵法后化作自动形成一个球状之物,以供布下阵法的人或是自行取用,或是转赠旁人。”
嘶,姬冰玉不由收紧了手掌,这听着好恐怖啊!简直是修仙界的吸星**啊!
但是……
“为什么我不仅不觉得自己被吸取了灵力,反而能将这屋子里的灵气吸收?”姬冰玉惊恐地瞪大了双眸,“难道这是什么缓兵之计?雁家人想要先降低我的警惕,然而一股脑儿的将我吸走?”
雁家人,居然还有这样的脑子吗?
“他们没这么机敏。”
容清垣像是看出了姬冰玉的猜测,蹦跶了几下跳到了她的手腕上,用翅膀的尖尖轻轻在她的脉搏上碰了一碰。
“你刚才吸收了一些灵力后,可有觉得不适?”
姬冰玉摇了摇头:“并无不妥。”
“那就对了。”
容清垣再次笑了一下:“你并非此间中人,所以他们对于你的种种招数都无法奏效。”
“这些布阵陈列都是专门为姬家女准备的,包括室内的这些锦绣绸罗,无一不是阵法的一部分。”
“但是,这一切都对你无效。”
姬冰玉眨了眨眼。
对哦,这一切都是针对原身布置的,雁家压根儿没有人想过,“姬冰玉”早就换了个人了。
电光火石之间,姬冰玉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迟疑了几秒,指了指屋顶:“所以这些灵力?”
容清垣淡然道:“都是你的了。”
……还有这等好事???
猝不及防间,一大团灵力从天而降,几乎快要把姬冰玉砸蒙了。
要是寻常修士遇见这一大团灵力,早就急不可耐地吸收了——要知道若只是一点也就罢了,可这一大团灵力,起码能让人跨越两个小境界啊!
但姬冰玉不同。
从小在红旗下长大,深谙骗术套路的姬冰玉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
“这会不会是什么新型**套路?”
姬冰玉若有所思道:“修仙不是讲究一报还一报,还要看因果缘分的吗?如果我接受了这团灵力,会不会就从此欠了雁家因果?”
“不会。他们害你在先,你遇见这团灵力在后,若论因果也是他们欠你的。至于这团灵力,你若是要了,也算是一份机缘,你若不要……”
容清垣了翅膀,借力扑腾到了姬冰玉的肩头。
“阿玉,你确定不要吗?”
“我不要。”
姬冰玉干脆道:“我只想拿回属于姬家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再和雁家有任何牵扯。”
“不止是我。”她想了想,轻声道:“把我带来这里的那个姑娘,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说她矫情也好,嘲笑她多虑也罢。
但是既然姬冰玉下定决心要和姬家断个干净,那她就绝不会再为外物所扰。
“很好。”
小肥啾忽然从姬冰玉的肩膀上直直下跃,姬冰玉下意识向前一扑却抓了个空。伴随着点点金光散落,伴随着叫不出名字的花香,那道的身影再次出现了姬冰玉眼前。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色彩斑斓。
容清垣微微挑起眉梢:“为何不说话了?”
姬冰玉诚恳道:“实不相瞒,我觉得你还是做鸟儿时更顺眼一些。”
容清垣一笑:“现在出现的也并非我的本体。”
显而易见。
如今的容清垣周身都散发着模糊的光,就好似电影中那些被套上复古滤镜,生活在主角回忆中的人,整个人的身体都薄薄的,像是水中倒影,一戳即散。
姬冰玉耸耸肩:“我知道,你的本体不是还在我们雪腴峰上嘛!”
容清垣也没应答,他上前几步,虚虚环住了姬冰玉的手腕,借力使她站了起来,笑容极其好看:“既然阿玉不要,我们便顺着这灵力去看看这因果好了。”
姬冰玉:?!?!?!
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时间,下一秒姬冰玉身体一轻,竟是直接以灵魂出窍的形式跟随着容清垣来到了屋外。
虽然她本意也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探查一番雁府,以灵力环绕雁府,再配合上凤飞霜、钟子期等人之前在雁府周围布置好的东西——
届时,只需要姬冰玉吹起唢呐开始吟唱,那么雁府中所有与姬家有关的东西,就会烟消云散,坍塌殆尽。
这个阵法还是沈和歌翻阅古籍许久才找出来的法子,其中关键一环,就是姬冰玉要将亲自将灵力由内而外地环绕雁府——譬如之前单方面殴打那些姬妾们时,姬冰玉就偷偷将灵力释放。
至于别的,就要靠魂魄出窍了。
为此姬冰玉偷偷练习了许久,只求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但她万万没想到,容清垣一上来就这样把她的魂魄给扯出来了——不是,大哥,你是真不和我见外啊!
容清垣倒也并非故意,于他而言,早就习惯了如此。
灵魂出窍放在容清垣身上,和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平常,还是在见到姬冰玉杀气腾腾的目光时,容清垣才察觉到了不对。
“抱歉。”
容清垣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缘故,他歉意地看向了姬冰玉,眼波流转间,微微蹙眉,神情简直是我见犹怜。
“是我考虑不周,让阿玉受惊了。”
好家伙,你就该和雁流苏同台竞技一次,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茶香四溢!
早就有了抵抗力的姬冰玉表示自己现在并不会立即败下阵来,她双眸直直地看向容清垣,歪嘴一笑:“你知道我在看什么吗?”
容清垣乖乖摇头,表示不知。
“我在看本月加急名单。”
姬冰玉核善一笑:“倘若那后院中没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回山上后,就天天蹲在你门口吹唢呐!”
容清垣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这话似乎是威胁,然而有那么一秒,他竟然觉得这也不错。
……
……
“你说,放小鹅一个人在雁家到底能不能行?”
裴乐夜捅了捅身旁的钟子期,见对方不理自己,又看向了谢喻安,颇有些担忧道:“雁家那群人愚昧无知又蠢笨如猪,虽然姬大师说她自有办法,但放她一个人在,我总有些不放心。”
纵使已经听见过很多次‘姬大师’这个名字,但是每次这个称呼从裴乐夜口中说出来时,都有种别样的喜感。
谢喻安心中的槽点无处可吐,但看见裴乐夜如此忧心忡忡,他依旧好声好气地安抚道:“不会的,姬师妹虽然平日里看着跳脱,但做事最是稳妥不过了。”
一直沉默的钟子期没忍住抬起眼:“你是说她一言不合就暴打禹倩雪吗?”
裴乐夜忧心道:“何止是暴打,姬大师她一言不合就想把天给捅破了。”
谢喻安:“……”
他想起了以前种种,竟是一时间无言以对。
伴随着裴乐夜第一百零八次叹息,凤飞霜实在忍不住,从身后揍了他一拳:“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她眼睛了圈四周,低声道:“就算姬冰玉出了什么差错,也还有我们在。”
是的,为了保证能做成这件大事,凤飞霜不惜低声下气地去找了自己的父母兄长——当然他们一贯都很乐于帮助凤飞霜,只不过对她的眼光存有怀疑。
凤飞霜一想起当时兄长脱口而出的“你不会是要借人去帮雁家那位小姐吧,小心又被人当枪使”,以及父母虽未说出口,但从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浓浓担忧,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可算是明白了。
就因为当日识人不清,交了雁流苏这个朋友,还巴巴地将对方当成自己志同道合的好姐妹来看,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凤飞霜自己都想不通怎么能蠢成那样!
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如今可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凤飞霜几人算是小辈,如今在这宴会上并不起眼,而他们的长辈几乎都未赴宴,裴家好歹还让裴乐夜的哥哥出面,谢家勉强送了点贺礼,至于钟家和凤家,压根是人都没有来。
前者是雁家瞧不上,发个请柬也不过是假客气一番,后者则是恼恨之前雁流苏算计凤飞霜的事,这次雁父过寿,甚至连礼都没送。
要不是凤飞霜坚持,凤家绝不会派人来的。
酒过三巡,众人笑语晏晏之时,忽听一人高声道:“怎么雁大人今日过寿,却不见府中的姬小姐呢?”
“是啊是啊,这姬小姐可是有着‘白月美人’的名头,听说也是特意从长清山下来给雁大人贺寿,怎么不见她来?”
雁父握着酒杯的手极其自然地放下,他笑道:“我之**性格孤僻,不喜见外人。”
他一直是如此对外宣称的,故而此时说起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恍惚中,就连雁父也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就是个孤僻懦弱的性子。
“这……”
禄昊苍转了下眼睛,看见谢喻安的手指轻轻在台子上点了点,用看似“小声”的语气问身旁之人:“难道外界的传闻是真的?”
“啊,你是说那个传闻么?这……哎呀,不好说不好说。”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有人开了头,自然有人往后接。
“那些传闻也太假了吧,雁大人怎么可能软禁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可是有人说自从当日姬小姐入府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众人或真或假的争辩,又有许多真正不知情的人参与其中,凤飞霜眼珠一转:“她才不孤僻呢,往日在宗门内,我们玩得最好了。”
裴乐夜附和:“可不是嘛!姬师妹最是活泼爱玩的性格。”
谢喻安柔和一笑:“是啊,当日下山时,姬师妹还说要带着我们一起游玩桃城,怎么这几日就病得如此严重?哎,钟师弟,你可有听姬师妹说过她身体不适?”
钟子期诚实道:“并未有过,姬冰玉身体极好,强健如鹅。”
雁父:“……”
就你们有嘴!就你们会说话!哔哔个不停!
雁父也万万没想到,向来寡言怯懦的姬冰玉在长清门中的人缘居然如此之好,眼看着众人打起了眉眼官司,又有几人一直在其中挑火,局势马上就要一发不可收拾,根本按不下来,雁父给一旁的雁流苏使了个眼色,让她将姬冰玉带来。
然而自从下了这个决定后,雁父心中反倒更加不安起来。
没关系,已经快过了一天了。
雁父安慰自己到,一天时间,足够那蚀灵阵吸走她的大半灵力,迷惑了她的心智了。
别**概不知,但雁父知晓,这“蚀灵阵”是“囚仙阵”的简易版。
当年囚仙阵一出,即便如姬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也顷刻间化作了团团灵力。如今不过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孤女,用上个蚀灵阵,足够了。
雁父摩挲着酒杯,然而还不等他回想起更早的事情,就听雁流苏的声音响起:“父亲,妹妹已经到了。”
热闹的气氛为之一顿,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场中央的女子身上。
绝色容貌自不必说,她虽不像是传言中那样虚弱,脸色却也有些苍白。
凤飞霜下意识就想上前,被谢喻安不着痕迹地拦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果然,一见姬冰玉这样无力苍白的模样,雁父心中竟又有些自得起来。
姬冰玉的五官,大多是遗传自了她的母亲,却又不似母亲那样孤傲清冷,如今看来竟是多了一份锐利。
眼下苍白着脸,到有些许像是那个女人了。
回忆涌上,雁文涛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爱有之,念有之,恨有之,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当年的姬大小姐如此清高冷傲,到头来,你护了一生的孩子却也不是要任我拿捏吗?
想到之后或许姬冰玉就要在这人世间湮灭,雁文涛心中没有不舍,反而更多了些扭曲的快意。
“好了,你不是拜在了长清门下吗?”
雁父端起架子,他扫了一眼刚才跳得最欢实的谢喻安等人,压下眉目间的冷色,慈爱地看向了姬冰玉:“如今正值为父寿宴,不若你当众弹奏一曲,也好让大家开怀?”
他敢这么说,自然是对那蚀灵阵足够自信。
为蚀灵阵所缚者,迷失本心,沦为傀儡,生前供布阵者趋势,死后成为布阵者的滋养。
这话中的意思本事没错,即便是在长清门中,大家也时常互相奏乐玩闹,只是语气中带着的轻蔑,就很让人不适了。
将女儿当成伶人取乐,倒也是想得出来。
在场不少人心中嘀咕,好歹长清门也是四大门派之一,雁家如此作为,是要与长清门撕破脸吗?
更有甚者,想起了之前坊间流传的“长清门不配位列四大门派”传言,心中更是有了别的想法。
雁流苏不觉有异,她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生而不凡,远比姬冰玉高贵许多。此时听到这些话后只觉得痛快,特意抽空看了眼长清门的那几位弟子,尤其是凤飞霜。
曾经的凤飞霜是她最爱用的刀,无脑又锋利,只要她稍加是施以恩惠,便什么也不怀疑地跟着她。
可惜了。
雁流苏勾起了一抹冷笑,她等着瞧见这几人或是屈辱,或是愤恨,或是怒火中烧的模样——
谁也没有。
在听见了雁父的邀请后,以谢喻安为首的几人脸上俱是划过一抹古怪的神色,而后面容扭了起来,鼓着腮帮子,似乎……是想笑?
就连一直想要上前的凤飞霜都坐稳了身体,没有再有多余的动作。
不对劲!
雁流苏蓦地睁大了眼,然而不等她思虑周全,姬冰玉已然答应下来。
“好啊!”
姬冰玉邪魅一笑,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她本还想着该如何顺理成章地在宴会上掏出唢呐,光明正大地引爆这一切,熟料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挖了个浅坑就有猎物自动钻入其中,还顺便帮她把土给填了!
“呐!”
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雁流苏嗤笑了一声,还不等她出言嘲讽,就见姬冰玉掏出了一个——
——唢呐?
雁流苏:???
其余宾客:???
啊这啊这。
宾客们面面相觑,虽然唢呐也算乐器,而且音修修唢呐听起来好像也算合理,但是……但是为什么会有音修修唢呐啊!!!
这根本不合理!
不!合!理!
你们长清门不是以风雅著称吗!!!
为什么会出现唢呐这种东西啊!!!
早在姬冰玉掏出唢呐的那一瞬间,雁父心中不妙的预感顷刻间化为最大,然而他一声“不必——”还未出口,姬冰玉已然开始动作。
怎么说呢?
这首曲子姬冰玉是以她如今最大的本事来吹得,而此刻已经知道部分真相的姬冰玉心中唯有愤怒。
她的怒火从五脏六腑蔓延至骨血之中,唢呐与她共鸣,顿时更为高亢。
这一首《回坟的诱惑》吹得无比动人,直叫无数人老泪纵横。
该如何形容呢?
就好比五百只鹅中混杂了三百只土拨鼠,此刻正围绕着他们时不时地发出尖叫,左耳嘈杂不断的“嘎嘎”声尚未停歇,右耳又忽得传来了一声无比凄厉“啊——”的尖叫,声音之尖利、音色之特殊、音调之高昂,仿若有人生生用指甲扣着腹内的器官,雁流苏胃中一阵翻腾,脑袋痛得几乎快要涨开!
钟子期等人早就习惯了,甚至还有心情欣赏一番,但其余第一次听见这唢呐的人就很惨了。
若是没做过什么坏事的,诸如裴乐天、禄昊苍等宾客,最多就是有些头晕,觉得稍微刺耳了些,可若是那心中藏这鬼的,这一唢呐几乎要将他们送走!
恍惚中,地狱之门已经在眼前,而他们放入已半截入土。
“……别……别、吹……”
不知何时,雁父已经跪在了地上,他神情呆滞,好似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原本还算俊美的容颜竟似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仿佛被秋风扫大过后的树皮,没有半分生机。
哦不对,雁文涛这家伙本来就不要脸。
姬冰玉恰好也累了,她停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露出标准鹅笑:“我……”
不等她说出下一个字,一声悲号席卷而来。
“——我有罪!”
这一声呼号自然是雁父发出来的。不等雁父继续,姬冰玉已经用灵力挥起了一块烂泥冲着雁父的嘴而去,她阴恻恻地笑道:“不准认罪。”
神智依旧不清醒的雁父:???
他茫然抬首,只见姬冰玉再次举起了唢呐,露出了堪比魔鬼的邪恶笑容:“等我吹完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姬大鹅:你这么快认罪会让我很没成就感!
雁父:你杀了我吧!就现在!
钟子期等人: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出现了.jpg
关于上一章有些是后文的伏笔!让有些小可爱看着憋屈啦实在抱歉,揉揉你们,这章两分留言有红包呀!啾咪!愉快看文!
感谢在2021-06-10
01:49:14~2021-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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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瓶;追星使我快乐
6瓶;芙芙
5瓶;35472544
2瓶;鲸落白浪、凶狠的卡机卡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白月光以唢呐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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