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当然不忍心把糜贞拱手相送,让她继续被刘备那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糟蹋。
正因为如此,他在给糜芳的答复中,方才下了套子,并没有直言承诺,只说是“考虑考虑”而已。
既是如此,颜良又岂能让糜芳去见糜贞。
念及于此,颜良便道:“糜夫人被你们遗弃在此,早就心灰意冷,不愿见你们。我看这一次就算了吧,待你履行条件之后,本将再设法劝一劝糜夫人。”
自家妹子哪有不想见自己哥哥的,糜芳也不是白痴,明知颜良这是有意不想让他们兄妹相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当天,颜良便摆下酒宴,一改先前恐吓的态度,盛情第一百七十六章对刘备绝望的款待了远道而来的糜芳,只把糜芳感动得受宠若惊。
几轮酒下来,糜芳那小身板却被灌得几乎吐血,终于是喝得趴下。
时当夜深之时,酒宴方散,喝得尽兴的颜良,方才叫人把糜芳抬到馆舍去安置。
弄死刘表的计策已有,离间黄祖的计策也在顺利进行,而今又有糜芳不请自来,帮着他把孙权这股祸水引往淮南。
诸事顺利,如有天助,颜良心情自是痛快,虽已夜深,却全然没有睡意。
兴奋之下,颜良遂出得府门,在几十骑亲军的护卫下,在空旷的襄阳大街上肆意驰骋。
此时已是月上眉梢,各家各户多已入睡。却忽闻得窗外铁蹄隆隆,还道是起了兵事,多是被惊醒,忐忑难安。
颜良却哪管得许多,脚下的土地皆是他用血汗打下来的,身为这襄阳城的主人,他才不怕什么扰民之名。想怎样就怎样,只要痛快就好。
不觉中,已是把个襄阳城往来狂奔了几个来回。驻马之时,颜良也是气喘吁吁。
抬头时,却发现不知不觉下竟是来到了城第一百七十六章对刘备绝望南的别院。
在那间府院中。正软禁着糜贞和甘梅,这两个刘备的妻妾。
近月以来,颜良一直为军务所累,倒是有些时候没来看望这二妇,现下被糜芳的到来所提醒,颜良便想正好路过,不妨进去看一看。
夜虽已深,但守门者都是颜良的亲军,也用不着敲门,颜良便下得马来。扬长而入。
明月高悬当天,那一袭倩影,却尚凭栏而立,痴痴望月。
清艳的容颜,几许淡淡惆怅时隐时现。
夜色中。不时的会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那叹息声中,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哀怨。
这已经不是糜贞第一次对月发呆。
幽居此间,无亲无故,虽然颜良在物质上给了她极大的照顾。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却总还是辗转难眠。
不知有多少次,她在梦中,梦到自家的丈夫,派人将自己接回了故乡,依旧是那般情深意浓,宠爱无限。
然而,惊醒之时,面对的却依旧是孤枕与清冷的四壁。
梦与醒之间,一点点的将她残存的希望湮灭。
叹息神思之际,糜贞却浑然不觉,颜良已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酒气熏熏的颜良,看着那袭楚楚动人的身影,再想想刘备那苍老的面孔,心中就有一种强烈的意志,绝不会把眼前这佳人再送归虎口。
作为战利品,颜良完全可以像占有蔡氏那样,随心所欲的占有这糜氏。
但不知为何,颜良对眼前这神情伤感的佳人,怀有的不仅仅是那种原始的占有欲,还有几分怜惜和尊重。
蔡玉贪财、狡猾,喜欢靠枕边风进谗言,再加上她是蔡家的人,诸般种种,除了那一张可人的容貌外,可以说她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人。
颜良对蔡玉的占有,大多是出于一种胜利者宣泄的心理,或者说,只是原始的本能而已。
但眼前的糜贞,却是一个温婉可人,贤良淑德女子,虽几番被刘备抛弃,受尽了颠沛流离,寄人篱下之苦,却依然对刘表不离不弃,直到前番闻知刘备娶妻,将她彻底抛弃,方才心生怨意。
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值得颜良尊敬,所以直到如今,颜良才没有用粗鲁的手段去占有她。
对付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手段,这就是颜良的作风。
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凭栏而立的糜贞,娇弱的身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颜良心生怜惜,便轻步走到她身后,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
糜贞吓了一跳,身子本能的一缩,猛回头时,才看清是颜良。
那一身的酒气扑鼻而至,相距如此之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糜贞的俏脸上,立时就泛起了几分晕色。
而当她意识颜良为他披衣御寒时,羞怯的眼神中,不禁又闪烁出几分感激。
愣怔了一瞬,糜贞忙是屈身一礼,低低道:“将军什么时候来的,怎也不提前吱会一声,妾身也好和妹妹去迎接将军。”
“本将路过此间,顺道来看看夫人,这大晚上的,天气寒凉,夫人不去休息,却在此赏月,当真是好雅兴。”
颜良说着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负手仰观明月。
糜贞叹了一声,幽幽道:“辗转难眠,故才赏月解忧。”
沉默。
晚风吹抚,身边少妇散发着幽幽体香,沁鼻而入。
半晌,颜良忽然问道:“夫人可知,本将今晚与谁吃的酒吗。”
糜贞眉色一怔,却不知他为何忽有此问,便是摇头不知。
“正是令兄糜芳。”
淡淡一语,却如当空霹雳,直令糜贞娇躯一震,盈盈如水的眼眸中更是瞬间涌上无限惊喜。
惊喜之余。糜贞却极力的克制下激动,小心翼翼道:“兄……兄长他来做甚?”
“他说了,他是奉夫人大兄糜竺之命,想要接你回徐州。”
颜良也不隐瞒。
糜贞得知兄长要接自己回去,自然是欣喜不已,仿佛那残存的希望终于是变成了现实一般。
只是,喜极之下。她却又忽然疑虑。
为什么是奉糜竺之命,而不是刘备之命?
糜贞眸中闪烁的那些许狐疑,又如何能逃得过颜良的鹰目。
他便冷笑了一声。“本将已问过令兄,他如实说了,刘备压根就不打算接夫人你回徐州。你的两位兄长只是私自想接你回去,好与那陈氏分庭抗礼去争宠,借以维护你糜家的权势。”
一字一句,残酷的事实,如刀刃一般刮向糜贞。
那原本惊喜的脸庞,转眼又重新陷入黯然伤感之中。
倘若不是刘备真心想接她回去,即使能身归徐州又如何呢,作为一个已然失宠的旧人,难道要她放下尊严,去和那受宠的新人去争风吃醋吗。
别人可以。糜贞却做不到。
“要说这刘皇叔也真够绝情的,当年他被吕布攻陷徐州,落魄到如丧家之犬时,你糜家可是倾家荡产的资助他,你大哥糜竺甚至把夫人你嫁给了他。如果没有你糜家的话,这位刘皇叔何以能有今日,可现如今,嘿,看来咱们的刘皇叔,果然是仁义之主啊……”
颜良把刘备的旧账给翻了出来。说到“仁义之主”四个字时,故意还加重了语气,那讽刺的意味是不言而喻。
这一番嘲讽,无疑是在糜贞的伤口上撒盐,这美少妇的娇躯又是一震,如水的眸中,转眼就盈满了晶莹之物。
刘备的无情,已是彻底的伤透了她的心。
颜良的话虽然有些残酷,但目的却是要点醒她,让她彻底的看清刘备冷酷无情的一面,让她不再愚蠢的去往火炕里跳。
眼见美人含泪,楚楚怜人之状,颜良却不禁暗生几分怜惜。
“就算你宠幸新人,也不至于抛弃旧人,不就是多养一张嘴么,难道你只怕得罪陈登,竟连糟糠之妻也能说丢就丢,刘备啊刘备,你也做得真够绝的。”
颜良感慨时,糜贞眼眶中的泪水已愈盈愈满。
颜良便叹道:“本将早就说过,夫人来去自如,本将不会拦你,如果你想跟令兄回徐州的话,本将也绝不阻拦。”
糜贞贝齿轻咬着红唇,犹豫半晌,却是咬牙道:“他既如此绝情,妾身回去还有什么意义,请将军转告我那兄长,就请他们当妾身这个妹妹已死,从此不必再惦念就是。”
颜良洞察人心,早就窥知糜贞怨意,料想她也不会回去,结果看来,果然如他所料一般。
“妾身和妹妹如今已是无处可去,万望将军怜惜,千万不要赶我们走。”
糜贞听得颜良那话,还有为是想撵她们走,顿时又生几分慌意。
颜良却豪然一笑,摆手道:“我颜良几万兵马都养得起,何况两个女人,还是那句话,你们想在此住多久就住多久。”
糜贞这才放心,忙是连连称谢。
如果说上一次糜贞还抱有一线希望的,这一次已把残存的希望湮灭。
虽说如此,但心头还是有一些酸楚,那盈满的泪珠子,终究还是滑落下来。
颜良也没多想,伸手指来,轻轻的就为她拭去了滑落的泪珠子。
糜贞正处在伤感之中,神思有些离乱,那指间的温暖触在冷冰冰的脸上时,却令她感到一阵惬意的温暖,一时间她竟将脸庞轻轻的砥磨着颜良的手掌,忘乎所以的感受着那宽厚手掌的温暖。
月满庭院,佳人娇柔如水。
禁不住,颜良俯下头来,对着那湿润的红唇就是一吻。
神思凌乱的糜贞,也情不自禁的蠕动着唇瓣,迎合着他。
便在这时,忽听得一声惊臆之声。
糜贞猛然惊醒,赶紧将颜良轻轻推开,转头望去,见那妹妹甘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此时,正是满脸通红,惊羞不已的呆呆看着他们。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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