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自个在这哭吧,我去跑步了。”
杨猛的哭声戛然而止,没事人一样地朝尤其盘问:“你这会儿跑步干什么?”
尤其内心犹豫了一下,出于对面子的考虑,还是没把实情告诉杨猛。
“就是锻炼身体。”
等尤其跑完五圈,站在跑道上朝草坪中央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儿还有个小点点。他一步一步朝里面走,结果发现杨猛果然还在。
“你怎么还不回家?天都黑了。”
杨猛唉声叹气的,“我还有两圈没跑完呢。”
“那就赶紧跑啊!”
杨猛讷讷的,“不想跑。”
尤其坐下来看着杨猛,杨猛不哭了,但也没啥表情了,呆头呆脑地瞧着不远处的跑道,后脑勺的头发上还插着几根草屑,一副受了欺负的倒霉样儿。
尤其噗嗤一声乐了,但不是嘲笑,是一种无奈。
“你至于么?”
杨猛有气无力地说:“今儿我和白洛因一起跑的,他也报了五千米,结果我让他超了好多圈。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还和他一块跑?”尤其不知道说啥好了,“你咋没和顾海一块试吧试吧呢?”
“顾海也在呢,他还背了一大堆东西,都比我跑得快。”
越说越委屈,杨猛的嘴角又咧开了。
“得得得,您别嚎了,要我说你都没有哭的必要,要真是一个水平的,输给人家哭几声也值了。你这差了十万八千里,哭着都没劲!”
杨猛咧开的嘴角又紧紧抿上了,一副惨遭凌辱的悲愤相儿。
“行了,赶紧回家吧。”尤其推了杨猛一把,“晚上降温了,你穿这么点儿肯定得感冒。”
说罢自个拿出纸巾擤鼻涕。
杨猛一动不动的。
尤其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朝杨猛说:“你不走我可走了。”
杨猛还是没反应。
尤其真走了,走了十多米又折返了,一副恼恨的表情看着杨猛。
“你有什么可难受的?你们班体委给你报了项目,证明他看得起你!我不是和你一样么?我都没碰过标枪,顾海还给我报了这么一项!我比你还怕丢人呢,不也没事人一样地来这锻炼么?”
一听这话,杨猛阴郁的眼神一下放光了。
“真的?你也报了项目?都有啥?”
尤其没好气地说:“标枪,四百米栏。”
“你也有四百米栏?哈哈哈……”杨猛瞬间兴奋了,迅速从草地上坐起来,拍拍尤其的肩膀,一脸痛快地说:“那个,我回家了!”
草,刚才安慰了你半天都没管事,就尼玛说点儿我的倒霉事儿,瞧把你治愈的!
杨猛哼着小调跑跑颠颠地走了。
尤其看着杨猛的背影暗暗咬牙,就当可怜你了。
几天之后,尤其才知道他的怜悯之心施舍得有多不值,他和杨猛说完的第二天,杨猛就把他参赛的消息大面积地散步到学校里。不出三天,全校的师生都知道尤其参赛了,也知道尤其比的是什么项目,甚至连分在那组,什么时间开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尤其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这会儿再弃权,等于临阵脱逃,多丢人啊!不弃权,以他这个水平,到时候肯定更丢人。
已经没有退路了,尤其只能拼命地锻炼锻炼再锻炼。
“尤大明星,在这练标枪呢?”杨猛哼哼唧唧地从远处走过来。
尤其拿标枪的尖儿指着杨猛,“你丫别过来啊,过来扎死你!”
杨猛已经基本摸清了尤其锻炼的时间,所以一有空就会过来参观一下,看看他的进步状况,给自个的懒惰找个借口。偶尔看到尤其进步了,就会如临大敌般地紧张起来,赶紧加紧锻炼,生怕丢人现眼找不到伴儿。
俩人总是一起锻炼,一来二去,尤其也就不在乎杨猛干的那点儿缺德事了。偶尔还会监督监督他,刺激刺激他,杨猛虽然先天不足,可后天多敦促敦促,还是有点儿成效的。
杨猛在距离尤其稍远一点儿的地方观看,尤其开始助跑,然后胳膊发力,猛地一掷,标枪瞬间飞了出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姿势也很标准,颇具观赏性,而且看投掷的距离,貌似也挺远的。
“好!”杨猛大喝一声,激动地鼓掌。
“好什么好啊?”尤其沉着脸去捡枪,“枪尾先着地的,扔得再远也没成绩。”
“呃……”
尤其有点儿发愁,姿势明明对了,怎么总是扎不到地上呢?
杨猛给尤其出主意,“你把标枪反着拿,不就枪头先着地了么?”
尤其,“……”
两个人一起练跨栏,因为没有栏,又不想去体育馆借,只好一个人充当栏,一个人去跨。因为杨猛个头小,尤其腿长,所以每次尤其跨的时候总是很轻松,可到了杨猛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十有八九都会扑在尤其身上。
又轮到杨猛了。
“准备好了没?”杨猛大声喊。
尤其回头,给了杨猛一个ok的手势,然后转过头,刻意把头压得很低,好让后背的高度降到最低,避免再一次被杨猛扑倒的下场。
杨猛开始助跑,跑到尤其身边,猛地抬起一条腿,紧跟着另一条腿,然后稳稳落地。
这是杨猛第一次在跳起来之后脚丫子先着地。
有点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激动地拍了拍尤其的后背,“哎,我是不是跨过去了?”
尤其没说话。
“你怎么还不起来?”杨猛纳闷。
尤其费力地张开嘴,“你丫先把脚丫子挪开,踩着我头发了。”
夜晚,浴室,浴缸,两个泡澡的男人。
白洛因的头靠在浴缸的边缘长舒了一口气,运动过后泡个热水澡的感觉真舒服,身上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了。他抬起一条腿,没有太大的感觉,又抬起另一条腿,好像有点酸胀,不过还好。
顾海坐在他的对面,白洛因一抬腿,他就往人家腿间瞟,白洛因再一抬腿,他还往那个地方看,像个职业流氓。
“今儿跑了那么长时间,脚底板酸不酸?”顾海柔声问。
白洛因活动了一下脚趾,“有点儿疼,还好。”
“我帮你按摩按摩。”
顾海说着,开始用手指肚儿在白洛因的脚心上一下一下按摩着,白洛因感觉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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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闭上眼睛由着顾海弄。开始还像那么回事似的,后来越来越不对劲,白洛因一睁眼,发现自己的脚趾头跑到顾海嘴里了。
另一只脚扬起一片水花,打在顾海的色脸上。
顾海把身体顺到和白洛因一个方向,浴缸不够大,两个人只能侧躺着,顾海的一条手臂圈过白洛因,手在他的脸上宠溺地抚摸着。
“明天就要比赛了哈。”
顾海也不知道是说给白洛因听呢,还是说给自个听呢。
白洛因嗯了一声。
顾海又开口,“今儿得好好休息哈。”
白洛因听出了顾海口气中的哀怨,于是这次更重地嗯了一声。
顾海闷闷地沉默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
“对了,你的项目都在后天对吧?”
说着手就朝白洛因的腿间伸去,那种迫不及待就像小孩要吃奶一样。
结果,被白洛因一把攥住。
“你的项目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