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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楚同尘又提出了数个问题,每一个问题的提出,都是对他们未来工作的一次方向性的明晰,当这些问题经众人讨论后得出了一个暂行的共识,“诸天研管办”的工作方向基本也就明确了。
最后,他把问题覆在了他们这个群体本身头上。
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道:
“我之所以是个暂代的职务,因为有一个问题没有明确,上面也没有任何指示,需要我们自己讨论。”
说着,他语气加重了许多。
“那就是我们自己。”
“蓝星世界所有修为高于元婴境界的力量者都将飞升离去,这是涉及全球范围内的大势,我们自然不可能例外。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办公室的定位,应该是位卑而权重呢,还是位重权也重呢?
所谓位卑权重,就是我们办公室先不管其他,先把这半年支应过去,等到一切步入正轨,就把具体的管理权责移交给元婴境以下修者负责,而我们这些修为在元婴境以上的修者,当然与其他人一样,穿越诸天才是我们最大、也是最不能回避的义务。”
他话说到这里,就有不少人神色微变,甚至有人直言:
“让一群修为只是金丹境甚至更弱的人来管理现在人数就已数十亿,修为最低也是元婴,最高甚至已是真仙这样的群体,这‘位卑’也卑得太厉害了吧,且不说其他,他们连大道的门槛都没摸到,有什么资格为元婴元神乃至真仙制定穿越计划?
面对这样的计划,人家是遵守呢还是不遵守呢?
咱们之前可是已经议定了,无论任何人,一旦完成穿越,首要任务是保全自己,若是去完成计划任务有危及自身安全的风险,可以不做。
不被执行的计划有什么意义?
我们办公室的价值又在哪里?”
“可是,我们之前同样议定了,咱们要在蓝星和九州推行一种新的观念,‘穿越诸天是每个适境修者应尽的义务’。
因为若是以个人自愿为第一原则的话,且不论都是出于何种原因,必然有很多修者不会走这条路。
所以,必须是强制履行的义务。
这才刚议定呢,现在立刻就搞特殊化,不合适吧?!
而且,一旦放开这个限制,元婴境要填进来多少?元神境又要填进来多少?是不是还要请几位真仙级强者过来坐镇把关?
以咱们办公室的规模,要填进来多少才算合适?现在可正是最缺人的时候!”
又是一番唇枪舌剑的激烈交锋,最终议定,在现阶段,由大量金丹境以下修者负责繁杂的事务性工作和办公室的日常维护运转,包括事关每个穿越者的初稿计划编订,初稿编订完成后由资深元神境乃至真仙修者交叉审核,确保不会出现燕雀给鸿鹄指点这样的尴尬事,而履行穿越义务依然是元神境以上修者现阶段最主要的职责。
楚同尘最后发言道:
“现阶段只能这样了,不过,以蓝星九州的发展速度,也用不了多少年,元神境以上的人手就会更加宽裕,到了那时,我们也就不用这样以强制义务的形式来要求大家。
到了那时,穿不穿越就凭个人自愿了……我想,若真到那时,咱们办公室的任务就要完全颠倒过来了,不再是强者要求大家履行穿越义务,而是对有穿越意愿的修者进行严格的审查审核。
所以,未来是远大的,现在嘛,大家该多担待就多担待吧。”
……
六一学院。
一间会议室中。
陈东东坐在上首主位,安静的看着一位位老师入场。
等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这才开玩笑般的道:“这眼看着都要飞升了,我怎么看大家的兴致都不是很高啊?”
大家一个个只拿眼神瞪着她,不回答。
也不需要回答。
过了一阵,她才摇头道:“我也很意外,没想到我这第一任女校长居然成了一位终结者。”
她自己似乎也为这样的际遇而感慨,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可能在六一学院任职的时间远不如在场的大多数老师,可就本心来说,我自认为我对六一学院的感情不比你们任何一位差。”
这话,所有人都不会否认。
他们对陈东东的背景都非常清楚。
六一学院对她而言,真就是她的家。
她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也和你们一样,心中一直都有种强烈的希望,希望六一学院永永远远的存续下去,作为炎夏乃至整个世界的高点,永远矗立在那里。”
说到这里,她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意味,“可是,我们的世界,我们炎夏,都已经走过了襁褓期。”
在此之前,道路未明,前途不清,需要摸索,需要试探,需要有一个、有一群人勇敢的走在最前面,告诉大家该往何处去。
若炎夏、乃至蓝星成长的速度慢一些,甚至永远定格在这个需要人指引、需要人搀扶的阶段,那么,这个“领路人”自然一直会为大家所需要。
可奈何,“领路人”的工作做的太好,炎夏乃至世界的脚步太快,成长的也太快。
“其实,作为学院的老人,我想大家的感受应该比我更清楚,虽然我们现在依然是炎夏修行界最有活力,也最具有创新意识的地方,可相比于以往,内里其实是越来越有些力不从心的。
我印象很深刻的一件事,有学员对学院历年发表的学术年刊做了个统计,在新历二二五年之前,所有重要的成果全都是从六一学院出来的,无一例外。
而自从新历二二五年蓝星晋升,炎夏修行界拉开了元婴、元神的时代,特别是那次论道大会的开启,确立了元婴境、化神境、元神境、乃至鬼修阳神境的具体范式,单从声势上看,在这之后的几十年,六一学院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可是,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每隔那么一两年,总有那么一两个非六一学院系统出身的学术成果被我们吸纳刊载——我说句公允的话,这些外来成果能被我们认可刊载,我们的标准是要严格很多的,其中一些成果若是署名人从咱们学院的某某变成其他地方的什么人,还真不一定能上得去!
而且,这种现象,若是以十年为间隔去观察,便会发现其明显的增长趋势。
到了新历三零零年的时候,六一学院系统和非六一学院系统在这方面打了个九比一。而到了现在,去年的数据显示,这个比例变成了八比二!
这虽然对咱们有些触动,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咱们六一学院才几个人,现在的修行界又有多少人?
若用人数去对比,真不能说咱们现在比一百年前差。”
说着,她摊了摊手,道:
“那咱们暂时把这统计数据撇开,看看来看看历年来这些刊载成果的质量。
把那几篇重大的、能够深刻改变整个修行结构的成果单独拎开,因为这会干扰我们的判断,然后我再去看,就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越早期的刊载成果,越具有开创性,越有普适性,而越到后期,越深奥,越专精,穷就某一个细致的领域。
这让我很是感慨,一方面,这是咱们这个体系越来越成熟完善的标志,可另一方面,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无论咱们再如何强调‘创新’,也依然不可避免的陷入到既有成果、既有道路、由无数聪明才智之士塑就的窠臼之中?”
最后,她说出了最让大家震动,也是他们最不敢直面的一个事实。
“所以,虽然我也觉得万分的遗憾不舍,可真要让我说,我也觉得在蓝星,属于我们六一学院的历史使命已经基本完成。
哪怕还没有到终点,却也到了明显的下行阶段,哪怕没有这次全球范围的大调整,我预言,不需要五十年,我们六一学院的顶级刊物中,非六一学院体系的成果会正式超过我们学院内部!”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道:“所以,我真不希望听到有人说,六一学院成为这次全球大调整中被殃及最大的那条鱼!”
这次会议很大的一个目的,就是给大家“正正心”,因为她听到不少怪话,最终都隐隐约约的指向一个方向:飞升门槛在半年急剧下调,所有宗门都忙的一团糟,认为自己遭受了莫大损失,可殊不知真正遭受最大伤害的是六一学院,当所有元神境、元婴境都飞升离去后,六一学院直接就得趴窝。
除此之外,受伤最大的就是所有副都学院,不过,因为这些学院的“配置”没有六一学院这么顶,反倒还能留下一些,不会如六一学院这般被直接“一扫光”。
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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