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问题（2）
白泽理了理自己的衣冠，然后才漫步而上。
一路上，他看到了数不清的修士，在这鲁山上结庐所建的洞府。
密密麻麻，数之不尽，却又节次鳞比，秩序井然，且并不显得碍眼，反而有着一种特殊的美。
属于数学大道的美。
当白泽步上这鲁山之巅时的刹那，他也见证了一个奇观。
在他面前，一个完全虚无，却又真实存在的‘山脉’，正裹着无数仙雾与灵气，似正从九天之上，缓缓没入鲁山的山体。
在那仙雾与灵气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条条灵脉，若隐若现，更可以看到一枚枚缠绕着星光的种子，在其中长眠的景象。
白泽知道，那些种子，乃是未来的洞天福地的种子。
于是，灵脉沉入山脉，洞天落入岩体，福地融入地脉。
真与假，开始交融。
虚与实，在相互重叠。
这是极为罕见的现象。
也是一场对大多数的修士而言，极为特殊的机缘。
大多数的地仙、天仙，即使坐化了，也难有这个福分，有幸目睹这样的场景。
然而，在鲁山上的金丹学子们，如今却是人人都有机缘，人人都有可能，在学习、修炼、参悟、讨论的时候，灵光一闪，遇到这种连仙人都艳羡不已的机缘。
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一个两个。
只要在这鲁山，认真学习、修炼，自身又没有什么因果孽障。
人人都有机会和可能，在灵光一闪之下，‘看到’全部或者部分的仙凡融合、真假相交，虚实叠加的景象。
“慈悲！慈悲！”白泽稽首赞道：“德及鸟兽，泽被山川，圣人之行也！”
自然，鲁山上的学生们，能有这个福缘。
是因为，他们花了很多时间。在这鲁山之上学习、修炼、参悟、讨论。
是因为，他们来自华国大大小小的城市、乡村，大部分都是一从蒙校、小学、中学，一路学习、一路修炼，成长起来的。
所以，他们和教化圣树，因果密切。
也是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皆在华国系统中有着分工。
或是蒙校老师、小学、中学教师。
或是工坊炼器师、炼丹师、阵法师、炼化师……
或是某地里正、某乡民兵、某县吏员、某司公人……
于是，他们又和华国道统有着千丝百缕的因果联系。
而恰好，教化圣树已追随圣人，来到了这鲁山上，并扎根于此。
天赐符瑞，也因圣人在此，而降临在这鲁山。
那符瑞，日夜与苍龙七宿交感，接引来九天灵光。
于是，圣树的教化功德与天道符瑞的祥瑞之气，互相交感。
让这鲁山仙凡融合的过程，放慢了数百倍。
这是华国学子的机缘，也是鲁山的造化。
教化圣树与符瑞的结合，将让未来融合的鲁山，成长成为一座不亚五岳的仙山祖脉。
特别是，巫族的存在，会将这个可能性大大增加！
念头闪动中，白泽就已经越过了虚实真假叠加的界限。
来到了鲁山之上的仙山。
圣人所居之地！
抬起头，一眼就能看到，那株教化圣树沐浴在庆云与仙雾中的身影。
高达千丈的圣树，垂下的柳枝，在苍龙七宿的星光中，投影到无数的学校，庇护着数百万的悻悻学子。
功德之盛，无以复加！
而教化功德，又反过来，反哺着圣树的成长，也滋润着天道符瑞。
苍龙七宿所显化的卦象，日益的凝实、壮大起来。
白泽已经有预感，若是会元之劫，华国笑到了最后。
那么，这天道符瑞极有可能孕育出新的先天卦象！
若是如此，那么，道统的潜力便无可估量了。
不过，也正是因此，白泽能感觉到，此番的会元之劫的烈度，怕是会远远超越封神大劫。
有很大可能，甩开盘庚时代的凶孽乱世。
直抵夏后氏时代，少康中兴的烈度。
少康中兴！
那可是无数凶险与机遇并存的乱局！
在少康复国的过程中，数位堪比大巫巅峰/准圣的大能陨落，数十位大罗金仙喋血。
但也有数尊准圣，趁势崛起。
以白泽所知，其中一位准圣，迄今依然活跃在三界。
妖帝之子，金乌十太子：陆压道君，便是在这个过程中，借助人皇之力，横渡准圣之劫！
更不必说，夏后氏就是借此，奠定了日后的圣朝根基！
无论是九鼎，还是那祖巫真身、金乌法身，皆是在少康手中开始的。
回忆着往昔种种古老秘辛，白泽吁出一口气。
道心之中，念头涌动。
他大抵有所明悟了。
这是心血来潮！
“我乃是人族祥瑞，神魂念头，早已与人道建立密切羁绊，绝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无的放矢！”
“如今，我心摇动，念及过往，必是因果牵引！”
“想来，圣人此番唤我，多半与大劫、道统相关！”
“且多半与夏后氏的秘密有关！”
“可是……圣人到底想知道什么？”白泽的眼眸闪烁着。
三界中，很少有圣人不知道的事情。
哪怕是那些，曾经被当事人认为，已经做足了防备，抹掉了一切痕迹与因果的秘密。
对于圣人而言，却可以回溯过去，从时间和因果的长河中，找到当时的时间点。
那么，一切伪装，都将是笑话。
但，也有一小部分的事情，即使圣人，也说不清真假虚实，不知其隐秘。
这些事情中，大部分都是另外一位圣人的秘密。
而剩下，绝大部分，都是人皇时代的人皇们，所隐藏下来的事情。
借助人道伟力，口含天宪的人皇，将那些事情，完全的从时光和因果中摘了出来。
即使圣人，也无法回溯这些事情的经过。
故而，人皇时代埋葬了无数秘密。
而这些秘密之中，有很大一部分，作为参与者的白泽是完全知道或者部分知道的。
只是，这些事情有很多，白泽不能说。
这不仅仅涉及因果，也涉及天道誓言。
一个不慎，便会引发因果狂澜。
可是……
身为人道祥瑞，白泽知道，他能在现在心血来潮。
牵动的因果，极有可能是与他的道，息息相关的。
而白泽化身人道祥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在巫妖大劫中，他已经明白了。
他不可能证道成圣！
没那个气运，更没有那个底蕴！
只有借助人道的力量，依附于人族这个天地主角，才有机会在无量量劫后，觅得一丝可能。
道心神魂摇动着，无数念头起伏间。
白泽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厚重钟声。
咚！
那是混沌钟在低鸣。
也是在混沌钟在点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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