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枫和石中天在密室中聊了很久，随后，便是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一次性接受了大量的信息，让石枫有些难以接受，但他也必须接受。
因为这个世界，看似一片繁荣，但一切都是假象罢了，一旦那幕后操控者变了心思，现在拥有的一切，也将灰飞烟灭。
一想到自己忙碌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只是一个别人的试验品，石枫就不由得一阵苦笑，觉得好生无趣。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将孔湘云放了？”
沉默片刻，石枫重新看向一旁的石中天。
这家伙，该不会将实验的目标对准了孔湘云吧？
“孔湘云不是我抓的。”
然而，石中天却是摇摇头。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不是你抓的，你干嘛带我来这里。”
石枫盯着石中天，想要从这家伙的表情中看到什么破绽，最终却无奈放弃。
这家伙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这是对你的考核。”
石中天却忽然看向他，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现在应该便是处于考核期。如果考核不通过，你将会被系统丢弃，重新变成普通人。什么一夜爆雷，倾家荡产，都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不过，如果你考核通过，可能会迎来完全不同的人生。”
“哦？”
石枫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石中天道，
“我之前看到很多试验者，甚至包括我自己，发达之后，都会抵抗不住女人的诱惑。可是你不一样，这么长时间，你连一个真正的女朋友都有没有。而孔湘云，显然便是系统对你情劫的考验！”
“情劫？”
“没错。”
石中天苦笑一声，那冷漠的眼神中，终于释放出一抹柔情，
“曾经我也喜欢过一个女孩，我们十分恩爱，不过，却因为想要摆脱系统的控制，她永远的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石枫皱起眉头，心中不由得一动。
恐怕，这才是石中天带着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当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石枫摸了摸鼻子，好奇的询问道。
“她也是一名试验者，她可以看到每个人内心的想法。我们都发现了幕后有操控者，便想着打破这种束缚感。”
旁边传来石中天幽幽的声音，
“那年我们同时进入了一个海贼位面，在那里，都是和我们同级别的试验者。而根据系统的指令，我们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所以……你杀了她？”
“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事实是，我们刚开始一起合作，最后她为了保护我，选择了和另一个生存者同归于尽，于是我活了下来，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感人吗？”
“并不觉得。”
石枫却摇摇头，站起身来，重新看向石中天，
“因为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很多事情并不美好和感人。而你，并不像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石中天也跟着站起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你猜的没错，是我杀了她。不过，是她先杀的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因为，那个情况下，我们只能有一个活着。”
虽然石中天没有过多的描述，但石枫可以看得出来，当年那场厮杀有多么惨烈。不然，当时在温泉山庄的时候，石中天看着那么多人痛苦的模样，也不至于麻木不仁。
“可是，我终究还是失败了啊。”
石中天叹息一声，十分认真的看向石枫。
“而你，也很可能遭遇和我一样的事情。别看我从里面走了出来，但我，依旧失败。我发现，这系统考验的便是人性和欲望。我之前摆脱了很多正常的欲望，唯独求生欲，无法完成。我想，这也是很多人无法抵抗的一关。”
“现在，石枫，你同样也走到了这条十字路口。我不知道，系统是为了检验你和孔湘云的亲密度关系，还是和我一样，检验更多深层次的东西。但这一关，你迟早要经历。”
石枫若有所思，
“然后呢？你一直说我们，你背后，还有多少人？”
“很多，他们一直都是系统中的死人……”
石中天叹息一声，指了指那些透明罩里面的人，说道，
“在系统看来，他们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常年留在这里，默默的研究一切系统的轨道痕迹，企图发现其中的奥秘。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都是他们这么多年来研究的成果。”
“可是，这也成为了他们的牢笼，一旦他们离开这里，将会被系统捕捉，从而被其斩杀。”
石中天道，
“我们逐渐建立了反侦查系统。所有天眼所在的地方，在他的死角处，便是我们的存在。”
石枫听得一脸震撼。
显然，自己所在的这个密室，只是万千密室的其中之一，难以想象，如此庞大的监控系统，是如何一步步布置起来的。
而且还是在系统无处不在的监控之下完成，当真是一次壮举。
“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利用系统培养壮大我们自己，然后再摆脱系统的控制。只是暂时谁也不清楚，当摆脱系统的那一刻，我们自己拥有的东西，会不会也随之消失。所以，凡是加入我们的人，身体的一些记忆，也会被我们记录下来。以防万一。”
说着，石中天再次看向石枫。
意思不言而喻，他想复制石枫身上的记忆。
石枫却摇摇头，
“你刚才有一点说的没错，我们以为看到了全世界，但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虽然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真真假假，不得而知。你说系统控制了我们，但你们又何尝不是在控制其他人呢。”
在石枫看来，纵使石中天说的天花乱坠，尽量想要拉拢自己，但他背后的组织，其实和更高维度的那些存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作为人类本身，或许大部分人都愿意抱团取火，从而打败更高的存在，但石枫不这么认为。
他不相信系统，也不想石中天，他只相信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那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石枫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朝着密室的出口走去。
“所以，你打算继续前进，当系统的中级试验者？”
身后传来石中天的声音。
声音里依旧冰冷无情，听不到任何情绪。
“走一步看一步吧。”
石枫叹息一声，随即纵身一跳，随着一阵床板的摇晃声，他重新出现在了这间房子里。
只是，此时黑暗逐渐散去，黎明渐渐到来。
窗外的晨曦透进来，屋子里逐渐被光明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