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合作利弊
庞大的信息流在裂天神主的脑海里涌现。
各种杂乱的信息在识海里拼凑成完整的画面，被识海逐一吸收。
在这一刻，裂天神主终于明白为何神秘来者丝毫不惧怕自己，也明白了他为何如此了解自己。
在这些记忆画面中，他看到了裂天领域场的崩塌。
看到了极寒雾气所过之处，万千裂天族人化作冰雕，随后被庞大的人族军团洪流粉碎。
看到了无数银白色的身影延绵数公里，弯弓骑射，漫天箭雨朝裂天大军落下。
还看到了裂天领域场里生长出无数扭曲的植物，它们好似有生命般缠绕裂天战士的身躯，将他们绞杀。
还看到了一团团灰雾所过之处，裂天战士的身躯快速干瘪，血肉被尽数吞噬。
……
无数的画面都印证了裂天神族的毁灭。
画面的最后，他看到了自己被一群身影围攻，即使有奇迹封印在手，仍无法抵挡颓势，最终携带亲信狼狈逃窜，舍弃裂天领域场离去。
神秘来客说，这是他在梦里看到的未来画面。
也就是说，这一幕幕都是裂天神族未来要面对的危机，或许就会在不久的将来上演。
他想过这些画面不过是精神力构筑的幻境场景。
可他却都找不到一丝破绽。
裂天神族的作战模式、自己施展能力时的各种手段、亲卫脸上的表情变化、奇迹封印的出手方式……如果这一切都是精神幻境，着实制作的太过真实了些，让他找不到任何疑点。
这个问题细思极恐。
对方该对自己有多么了解，才能够制作出如此逼真的精神幻境。
也就是说裂天神族的所有秘密都已经被对方获悉，包括画面中被称为裂天战役的战场上，许多他熟悉人物的自然反应。
即使内心不愿意相信，但他还是意识到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就是未来会发生的真相。
突然到来的神秘人来自人族，而人族将在未来的某一天联合诸多种族势力进攻裂天领域场，将裂天领域场彻底驱散，让他成为无家可归的狼狈流浪者。
这让裂天神主的内心升起一股寒意。
他忽然意识到人族来客给自己看这段记忆画面的意思了，这不是寻求合作，更像是一种威胁。
想到这里，裂天神主内心升起压抑不住的怒火。
至少他提前看到了灾厄的降临，现在一切都还未发生，他还有时间携带裂天领域场离去，未必要选择与人族合作。
就在裂天神主盘算该如何度过危机时，脑海里再度涌现大量碎片信息，快速聚合。
这一次浮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与裂天神族无关。
他看到了一座悬浮于虚空世界的雄伟城市，还看到了一座藏满了珍宝的高塔，无数财富在这里堆积，每一层都蕴藏着大量未被使用的资源。
随后裂天神主看到了这座城市与高塔的主人。
视线顺着被各色朦胧光晕笼罩的宝物向前，尽头处有一道身影坐在镶满宝石的王座上。
他有着与自己相似的身材，面容精致却看不出是男是女，身披一件绣有幽绿色条纹的华丽长袍，放在宝座扶手上的双臂佩戴有暗红色护臂，每一根手指上佩戴有不同款式的璀璨戒指。
奢华的穿戴让裂天神主都为之震撼。
他们裂天神族虽然排场宏大，但库存的资源有多少只有自己知晓。
为了维持裂天神族的对外威慑力，所有到手的资源他只有一部分用来提升族人的实力，绝大部分资源都花费在了威慑力的升级上，资源库存始终十分紧张。
所以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脑瘫存在。
放着大把的资源不去消耗，竟然选择收藏，这简直就是个奇葩。
要是将这些资源交给他，他能将裂天神族的对外威慑力提升数个档次，即使遇到强族，也有信心让强族主动退避三舍。
记忆画面的最后，是一段意识信息。
上面记载了那个奢华的败家子名叫幽影城主，是一座交易城市的主人，手里掌握着大量珍贵财富……
看完了关于幽影城主的详细信息，裂天神主终于明白人族来客到底有什么目的了。
幽影城主的诸多宝物都极具杀伤力，但这个钟爱收藏珍宝与资源的家伙有一个致命弱点，他的背后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势力。
这样的对手在裂天神主看来，简直就是行走的肥羊。
不掠夺他，就是对不起自己手里的奇迹封印。
最重要的是对手没有任何威胁。
看完了全部内容，裂天神主在这时睁开了眼眸，他抬头望向封棋，眼里的轻蔑消失。
因为人族知晓他的底细，明白他的排场只是伪装，他也就没有必要再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了。
更重要的是，记忆画面里人族曾携大军将裂天神族彻底击溃，让他成为狼狈的流浪者。
深吸了一口气，裂天神主盯着封棋的双眸开口道：
“所以你想要掠夺幽影城主的财富，却没有信心战胜他，或是没有信心从他手里掠夺到财富，所以需要我用奇迹封印帮你一把，我说的没有错吧？”
“没错，记忆画面你已经看到了，我人族虽然有实力战胜裂天神族，却无法阻拦你的离去，也就不可能得到奇迹封印，这次掠夺幽影城主，奇迹封印是关键，这也是我找你合作的原因。”
“我需要你出手，将幽影城主一击必杀。”
裂天神主听闻，并未直接给出答复，沉默半晌后才询问道：
“既然是合作，我能有什么好处？”
还未等封棋开口，站在一旁的小幽双手叉腰，一脸认真地开口道：
“请你吃十斤烤肉怎么样，最美味的古多兽制作的烤肉，特别香，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将跳出来的小幽一把拽回身前，封棋额头青筋跳动，深吸了一口气后望向裂天神主回应道：
“既然是合作，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我愿意拿出幽影城主总财富的10%作为合作费用。”
听到这番话的裂天神主眉头微皱：
“这次掠夺幽影城主我是关键，凭什么你拿90%，我才能拿10%。”
站在封棋身前的小幽眉头微皱，当即开口道：
“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在10%的基础上加五斤古多兽的烤肉好了，你可赚大咯。”
“小幽你别说话。”
捂住小幽的嘴巴后，封棋在短暂思索后，再次给出了一个报价：
“最多给你20%，这次猎杀幽影城主你确实是主力，但前期调查幽影城主的坐标信息，以及其他情报我们人族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所以最多是20%。”
“况且对你而言，这似乎并不难吧，只需要出手一次即可，就能拿到巨额的财富。”
听了封棋的回答，裂天神主却还是不愿意答应，继续与封棋扯皮。
交流了十余分钟，发现封棋始终不愿意松口，裂天神主不再坚持，他将谈话内容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20%我可以答应，但我该如何保证杀死幽影城主后，我不会是下一个目标？”
“是否有这么一个可能，我也早已是你们人族，以及人族盟友的猎杀目标，这次计划的最终目的是在杀死幽影城主后，将我也一起杀死。”
听了裂天神主的分析，封棋倒是不觉得意外。
如果他是裂天神主，也会思考这个问题，想到合作中存在的一系列风险。
在自身安危没有得到保证的情况下，合作目标出价再高也无法安心。
必然会设想到这次合作的最后，自己可能迎来万劫不复的下场。
如果裂天神主不提这个问题，他还真就打算在杀死幽影城主后，连裂天神主一起杀了。
到时候左手一个奇迹真理之眼，右手一个奇迹封印，这波直接赚麻了。
但既然裂天神主问了，他肯定要给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这个问题来之前他已经详细考虑到了。
想要给出一个完美的互信方案，显然不现实，毕竟人族没有墨的任务契约，只要签订后就绝对无法反悔，保证安全与利益得到完美的执行。
所以他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保证己方掠夺幽影城主时，在场人员的战力略高于裂天神主。
达到一个实力上的相对平衡。
这样即使反悔，裂天神主也能从容离去。
在实力平衡的基础上，他还会质押高额的资源在裂天神主手里，保证最后即使人族反悔，裂天神主也能收到高额的回报。
封棋在这时开口道：
“到时候我们出手的人员只有四人，加起来的综合实力肯定高于你，但不会高于你太多，如果你不信可以在计划开始前，用你的方式对我们的血脉强度等情况进行详细的检测。”
“其次，我挑选的人都在刚才给你的记忆画面里出现过，并与记忆画面里的你交过手，他们的实力你还可以通过记忆画面进行了解。”
“最重要的是你还有奇迹封印傍身，我们即使想要对你动手也无法阻拦你的逃离，在这个基础上我会在你这里质押1300件空间手环，综合价值高于十亿血晶石，你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面对询问，裂天神主沉默了。
如果是记忆画面里与他交手过的那些家伙，他大致能够判断出实力。
他们既然在未来都无法阻拦自己离去，这次显然也无法做到。
即使最后反悔想要在掠夺幽影城主后对他出手，他即使拿不到幽影城主的财富，也能够得到价值高于十亿血晶石的资源，等回到族地后可以直接携带裂天领域场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这笔买卖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不致命，怎么看他都有的赚。
分析明白其中利弊后，裂天神主终于点头：
“好，我陪你们完成这个掠夺计划，你想要行动时随时联系我，到时候我会出手。”
“对了，到时候与我一起参加行动的必须是我熟悉的那几个人，我会用意识扫描计划的区域，如果发现有其他未知生命出现，我即刻离去，绝不停留。”
“放心吧，你身上除了奇迹封印，我还真看不上你库存的那点资源……你们裂天神族也就族地往东方向的那几座魔导矿有些价值。”
裂天神主：……
与封棋交流，裂天神主感觉自己毫无秘密可言。
他很享受对手被未知笼罩，彷徨无助的感觉，但遇到眼前这个知晓所有秘密的对手，他的优势荡然无存。
这让他感到极度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虽然答应了封棋加入掠夺幽影城主的计划，但他也已经做好了打算，等这次计划结束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他可不想记忆画面中裂天神族覆灭的场景重现。
就在这时，封棋出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裂天老兄，你手里有没有想要出手，且价值高昂的宝物？”
“什么意思？”
“钓鱼前自然得先挂诱饵，我可以帮你出售不需要的宝物，但宝物必须有价值，这是为了引诱幽影城主上钩。”
“倒是有一些。”
“好，过些天我会派人来找你，到时候我会将1300个空间手环奉上，你也可以将想要出售的宝物交给我派来的使者。”
谈判结束，封棋顺着阶梯来到云上神殿的入口平台。
只见悬于神殿前方的裂天神主抬手一招，顿时烙印在张道文身上的符文脱离体表，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裂天神主手里。
张道文空洞的眼眸逐渐清明，他在这时猛地站起身，目光警惕地扫向裂天神殿，踏前一步：
“棋叔，走我后面。”
听到这番话，小幽表情无奈地摇头：
“都谈完了，还上去做什么，回家吃烤肉。”
张道文：？？？
……
回到星城，封棋当即下达了一个命令。
将分发出去的空间手环暂时回收。
毕竟1300个空间手环星城还真就拿不出来。
小幽制作的空间手环绝大部分都出售给了命运城里的中间商人，其余的空间手环都分发给了为星城作出杰出贡献的优秀人才。
想要凑够1300个空间手环，让小幽加班加点24小时不停歇地干，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凑出来。
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先将发出去的空间手环回收，完成掠夺幽影城主的计划后再收回来。
下达命令后，封棋召开了星城最高会议。
宣布这次掠夺行动开始准备的同时，他在会议结束后单独与纪河详谈。
纪河在了解详细情况后，认为这次计划有风险。
但风险不是来自幽影城主，而是来自裂天神主。
如果裂天神主拿了1300个空间手环直接跑路，那人族无疑会有等价13亿血晶石的损失。
但纪河同时表示，如果裂天神主不蠢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做。
幽影城主的财富保守估计也在100亿血晶石以上，甚至可能还要翻上数倍，20%的资源收益显然要更高于13亿血晶石的收益。
听了纪河的分析，封棋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是否可以在合作结束后，舍弃1300个空间手环，然后吞下这次合作约定的20%利益。
这个问题，纪河在思索许久后摇了摇头：
“封老，你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也心动了，如果幽影城主的财富远远超出我们的预估，似乎舍弃1300个空间手环显然是更好的选择，但你是否有想过将裂天神主拉入我们的盟族阵营？”
“拉裂天神主入伙？”
“对，只要这次合作完美落幕，裂天神主就会看到我们的诚信，后续的结盟谈判也会变得相对顺利。”
听到这番话，封棋当即不解道：
“小河，你觉得裂天神族的成长潜力值得我们去拉拢？”
面对询问，纪河摇头：
“裂天神族的成长潜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裂天神族选择的发展模式可以与我们起到互补的作用，它们选择的成长模式就像是自然界的保护色，通过威慑达到自己的目的，既可以用威压的方式让目标主动交出资源与利益，也可以通过恐吓的方式吓退强于自己数倍，甚至是数百倍的强敌。”
“我们人族不可能固守这方在未来被称为贫瘠之地的土地，肯定要走出去面对形形色色的种族势力，其中不乏强大的种族势力，如果有裂天神族作为我们的盟友，我们人族征伐外敌时将获得一层保险，裂天神族的加入可以显著提升我们人族扩张时的容错率。”
“例如遇到无法对抗的强敌时，裂天神族的登场或许就可以帮我们提前吓退强敌，让其主动离开。”
“就像是上一条牺牲线遇到的雷鸣族，它们的出现让我们人族在开发北补给区时吃了不少苦头，甚至前期交手始终落在下风，面临巨大危机。”
“可如果有裂天神族帮忙，雷鸣族大概率会放弃资源地逃离，这就给我们争取了继续扩张与发展的时间，减少了对抗雷鸣族时的战力与资源损耗，裂天神族的出现等同于是帮我们人族扫清了一个拦在发展道路上的强敌，让发展与扩张的脚步变得更为顺利。”
“其次还有一个原因。”
“我们还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来掠夺裂天神族，如果我们不将裂天神族拉入联盟，等这次计划结束裂天神主必然会携带领域场离去，好处是我们获得了往北开发的空间，但一同离去的还有裂天神主手里的奇迹封印，我们现在正在开发南补给区，北补给区的开发不再是重点项目……如果将裂天神族拉入联盟，我们的联盟就多了一件单体无敌的神器……”
纪河足足讲述了二十多分钟，详细分析了拉拢裂天神族的好处与坏处。
通过纪河的详细详解，封棋听明白了纪河的意思。
总结就是，这条牺牲线拉拢裂天神族的利益要远远大于裂天神族的主动离去。
唯一的不确定性就在于，裂天神主是否会同意加入人族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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