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天灭地
正在通天峰炼化灵气的袁甄突然之间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空空荡荡，但她立刻转身，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鹤发童颜的人影，站在了通天炼道塔之前。
“拜见师尊！”
袁甄看到袁青雀的刹那，立刻行礼。
“嗯，我过来处理一些事情。你也收拾一下吧，稍后我带你一起前往边境的战场。”
袁青雀挥挥手，示意袁甄起身，随后整个人的身影突然化作虚幻，消失在了塔前。
袁甄看到这一幕，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事情，不由得眼神震惊。
但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在这东洲大势面前，所能够做的事情，唯有遵从。
通天炼道塔进入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九天荡魔宗秘传，可以直接踏入最高的第六层。
还有一种就是从塔底开始，一层层的向上攀爬。
以往袁青雀都是直接进入第六层，但今日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这座塔了，所以就想着重新逛逛。
袁青雀轻轻地抬手一挥，塔底的门户已经开启，露出了一条通道。
而在这个刹那，一声声的嘶吼响起，不知道多少拥有真灵血脉的妖兽，开始发疯了一样向着这处开启的通道涌来。
袁青雀一步踏入，浩瀚无形的真气爆发，所有涌过来的妖兽，全部都倒飞而回，撞在了塔四周的墙壁之上。
若不是这些妖兽还有用，光这一下，估计就要全部化作肉泥。
袁青雀施施然的飞入第一层，身后的通道缓缓合拢，如同未曾被开启过一样。
塔内幽暗，但却有着一缕缕光明从外面透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头又一头奇形怪状的妖兽。
袁青雀已经很久都没有来六层之下了，这些底层妖兽进来的时间也不长，所以基本上都不认识他。
但在刚才那一击之后，所有妖兽都对他投以畏惧的眼神。
袁青雀溜达了一会，突然感觉没什么意思，就直接朝着塔顶而去。
第五层，是妖尊的牢笼。
相比起下面四层，这里好似一个完整的小天地，顶部还有星辰光芒洒落，呼吸之间更有淡淡的青草气息。
在最中间的是一团白雾，里面有一个端坐着的人影，正是妖尊。
在看到袁青雀上来的刹那，妖尊的眼中透出一丝惊讶。
虽然在通天炼道塔被频繁催动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但真正看到这位东洲第一化神，还是感慨人族当真是得天独厚。
“你竟然已经踏出了那一步。”
妖尊的声音在塔中带着回音，低沉而有穿透力。
袁青雀淡然一笑，他在解线之后，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桎梏，轻轻松松的一只脚踏入了练虚。
只不过若是完全踏过门槛，成就练虚的话，就不得不飞升渡劫，所以他现在维持了一只脚在化神，一只脚在练虚的临界点。
而妖尊也是化神巅峰的存在，一眼看到现在的袁青雀，就知道了他已经做出了突破。
这是它梦寐以求的境界，只可惜数千年下来，就连门槛都看不到。
也正是因此，它感慨人族的得天独厚。
虽然寿元远远不如它们真灵，但修行之上，却总会出现惊才绝艳之人，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盖过它们数千年的努力。
“你也是有造化的妖兽，修行到如此境界殊为不易，杀之可惜，我今日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死在通天炼道塔之中，被我炼作大道丹，作为我徒儿化神的资源。”
“二是和那黄龙一样，随我一起渡飞升天劫，若是能够顺利的到灵空仙界，我必定奏请祖师，给你一尊妖仙之位。”
袁青雀的话语说完，妖尊周身的白雾开始剧烈翻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强大的力量，这整个第五层甚至都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袁青雀却不为所动，只是面色平静地站立在原地。
现在的他，在人间已是无敌。
“你想让我帮你抵御九重天劫。”
妖尊的语气微微冰冷。
昔日一元真君飞升之前，为什么非要降服云梦泽的那头五阶黄龙，除了因果之外，还因为飞升之劫，若是带着自己契约的灵兽，会被天地规矩视作为一体。
这样的话，九重天劫的威力会取修士和灵兽中较强的那个引发。
但修士却可以和灵兽一起出手渡劫。
相当于将本来十成的飞升之劫，平均分配给修士和灵兽。
只不过修士和灵兽之间，除了那种从小一起长大，生死与共的，剩下的势必要有上下高低。
一元真君降服黄龙之后，定下契约，后者就只能够认他为主，在飞升天劫之时，出死力。
而妖尊和袁青雀也是没有信任基础的，若是要跟着一起飞升离开，势必也要定下不能反抗的血契。
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那就是飞升之时，袁青雀是练虚，但妖尊却不一定是。
哪怕是化神巅峰，已经是天河界最为绝顶的境界，然而相比起飞升之劫，依旧是不够看。
天河界历代飞升修士，有不少都带着契约的真灵，虽然飞升之后没有消息传来，但根据妖尊的推测，这些大多数都死在了九重天劫之中，替修士挡灾节省力气了。
所以它不愿。
袁青雀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的眸光亮起了一股璀璨的光芒，在更上层的通天炼道塔第六层，突然涌出了一股令得虚空都震颤扭曲的恐怖仙光。
仙光落入了袁青雀的体内，他轻松的跨越了那层门槛。
这并不是袁青雀突破，而是他从通天炼道塔第六层之中，借来了练虚之力。这也是九天荡魔宗的底蕴之一，只不过也只有在这座塔之内，才能够动用。
因为有第六层遮蔽，不会被发现。
但一旦离开通天炼道塔，就要引发天地规则。
练虚的气息，令得整个第五层的空间都开始扭曲，一道道裂缝出现，向着妖尊蔓延而去。
面对这等力量，知道无论哪种选择基本上都是死的妖尊，也是展露出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白雾突然散去，一条洁白如玉，蛇身龙角的真灵浮现而出，它的身上鳞片闪烁着无数符文，每一道都蕴含着强大的天象变化。
一盏茶之后。
袁青雀伸手从妖尊的体内将一颗莹白的内丹掏了出来，伴随着冰寒的鲜血洒落，妖尊剧烈挣扎。
只不过一层大境界的差距，令得它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尾巴被石块压倒，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的那种无力感。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做个选择吧。”
袁青雀握着妖尊的内丹，对着里面近乎快要化形成为白龙的虚影开口问道。
这也是妖尊数千年苦功的精华，一旦损失，妖修之道基本上就断绝了。
“你不是已经帮我做出选择了吗？”
妖尊咳嗽之中，说了这么一句话。
袁青雀轻轻点头，然后吐出了自己的一滴精血，落到了妖尊的内丹之上。
在后者的配合之中，这滴精血很快就融入了内丹的核心，印在了白龙虚影的眉心。
随后精血化作了一道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笼罩了白龙虚影全身，充盈了内丹。
至此，契约定下。
袁青雀满意的点点头，再次将妖尊的身躯剖开，把掌心的那颗内丹放了回去。
“你的精血也不要浪费了……”
将妖尊契约之后，袁青雀对着塔外一招手，袁甄储物袋之中的青蜃瓶立刻飞入了他的掌心。
瓶口开启，洒落一地的妖尊精血，顿时就化作了一注血光没入瓶中，被吸收的干干净净。
看到这一幕，妖尊默不作声。
它实际上是想要将这些精血重新吸收回体内的，但显然袁青雀想要在离开之前，给九天荡魔宗留下一些东西。
这些精血的份量，给道德宗的话，大概可以炼制一颗通圣真灵丹了。
而且白龙的精血，和九天荡魔宗水属性的功法非常契合，用来炼制另外的丹药，也能够提升元婴修士的修为。
“妖尊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第六层逛逛？”
将青蜃瓶重新掷出塔外，交给袁甄之后，袁青雀转头对着妖尊问了这么一句话。
“好。”
既然都已经订立契约了，妖尊也知道自己无法反抗袁青雀，对于他的任何命令都只能够接受。
而且，它对于通天炼道塔的第六层，也的确是非常好奇！
袁青雀轻轻一挥手，一道向上的梯子突然就出现在了第五层的塔顶星空之中，他当先沿着梯子走上去。
妖尊紧随其上。
一进入通天炼道塔第六层，妖尊就大吃一惊。
这里竟然是一片浩瀚的宇宙星空，他和袁青雀立身于虚空之中，远处有着一条条星河旋转，好似涤荡九天的天河。
“九天荡魔宗第三十七代弟子，袁青雀叩见祖师！”
袁青雀对着无数星河组成的天河行礼，在妖尊吃惊的目光之下，无穷星光组成了一尊披发跣足、身着玄袍的道人。
这便是九天荡魔祖师吗？
妖尊内心震惊之中，发现道人星旋组成的眸孔向着自己望了过来，不由得低下头来。
“可惜了，天河界这边千年之后就要天地大变，你留在下界的话，我的道统也能够更加放心。”
袁青雀还没有开口，九天荡魔祖师就知道了他要飞升之事，一脸遗憾。
“我之弟子叶清，天赋卓绝不在我之下。”
对此，袁青雀仅仅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希望吧，不过你的寿元也差不多了，也的确是要飞升了。”
九天荡魔祖师说话之间，伸出一指，顿时就有一道圆光凭空浮现，落到了袁青雀的头顶，最终融入了他的紫府识海之中。
“你飞升之前，若是还有时间的话，帮我打探一件事情。”
袁青雀听到这里，一脸恭敬的点头：“祖师请吩咐。”
“传闻已经超脱的太虚真王，不久之前又出现在了灵空仙界，找了我们几个，想要将因为真魔而改变的天河界大道，重新改回去。”
“以他的境界，肯定是天河界这边，有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想要亲自降临。”
“你可以看看太虚缥缈宫的举动，有什么异样的，来灵空仙界之后告知与我。”
“还有让你的弟子尽快化神，没有化神的境界，无法进入通天炼道塔第六层，我今后有什么事情，也不好传达。”
九天荡魔祖师说完之后，袁青雀也是一脸的吃惊。
太虚真王的传说，在天河界这边可是如雷贯耳。
是天河界的创世圣灵之一。
这等存在，在许久许久之前，就已经和水母一起超脱仙界，登临彼岸了。
现在竟然归来了！
莫非是彼岸有变？
知晓这个之后，袁青雀也是感觉，自己飞升好像有些着急了。
不过现在也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够希望自己的弟子叶清，能够在即将到来的天地大变之时，护持住九天荡魔宗的道统吧。这个时候，九天荡魔祖师已经是化作了星光，消散在了袁青雀和妖尊的眼前。
从头到尾，妖尊只被他看了一眼。
“祖师坐下，有一头七阶的玄武真灵，你若是能够跟着我飞升灵空仙界的话，我会请求玄武老祖赐下一滴精血给你。”
袁青雀转头对着妖尊说话之间，将一个储物袋交给了它。
妖尊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的一袋子水元玄石和一些大补的丹药。
它清楚，这是袁青雀让它恢复元气和精血之用。
面对飞升之劫，哪怕是袁青雀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妖尊若是恢复到巅峰的话，最起码前面两重天劫，可以让它出手，节省自己的力气。
“你就在这里休养吧，离开之前，我会来喊你的。”
袁青雀开口说道，这通天炼道塔第六层，灵气之旺盛，已经不似人间该有。
是七阶层次的仙灵之气。
妖尊在这里，配合极品灵石和丹药，很快就可以恢复到全盛姿态。
“能够让你突破练虚，看来是外面九天荡魔宗遇到强敌了。我修为也算是可以，现在我们既然签订了契约，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作乱，不如让我陪你一起出去，先把帮你把麻烦解决掉。”
妖尊想了想，却是开口说了这么一段话。
虽然袁青雀给它画的饼非常大，但它却是猜到，进入了灵空仙界之后，自己也只会是九天荡魔宗缰绳下的一条小白龙，说不定就被用来拉车当坐骑。
所以它想要看看，能不能趁着外出的机会，留下一些将来脱身的后手。
“不用，我一人一剑，就可以将所有的麻烦解决。”
但袁青雀却是摇摇头，直接拒绝了妖尊的提议。
他也非常清楚，虽然现在依靠着契约，能够让妖尊俯首称臣，但它毕竟是此界巅峰存在，哪怕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是有可能弄出点动静来的。
为了保险起见，在飞升之前，还是不要让它离开通天炼道塔比较好。
妖尊听到这里，也是一脸可惜。
袁青雀离开之后，它眉头紧皱。
这个时候，它也没有施展秘法，去第三层见天妖圣胎了，免得被发现。
只不过，就算是将后手留在了天妖圣胎身上，后者若是不能够离开这通天炼道塔，终有一天也要化作了塔中的大道烙印。
到了那个时候，它的所有安排，也都是笑话。
但就算是妖尊这等修为，都无法挣脱这通天炼道塔，更不用说它了。
只希望，将来有一天，九天荡魔宗能够因为这座塔的因果而沦陷，最好时间不要太长……
妖尊现在，也只能够寄希望于这点了。
在袁青雀飞升离开，叶清还没有化神的时间节点，正是九天荡魔宗最弱的时候，它觉得那些妖族王庭的真灵若是有脑子的话，都要动手来尝试一下掀翻这座通天炼道塔。
因为这座塔，和妖族真灵的因果，实在是太深了。
……
袁青雀处理好了妖尊，从通天炼道塔出来之后，通天峰之上除了袁甄之外，还多了一个高冠博带的中年人。
“拜见师尊！”
中年人是袁青雀的大弟子，也是九天荡魔宗的宗主倪元重。
九天荡魔宗共有三枚道果。
太和，九天，荡魔！
这其中，荡魔道果的继承者，正是倪元重。
在叶清之前，他被袁青雀寄予厚望，也被无数人认为能够成为九天荡魔宗新的化神，只可惜三百年前，他冲击化神境界失败了。
但就算是如此，倪元重依旧是九天荡魔宗之中仅次于袁青雀的最强者。
“这座通天峰，就交给你了。”
袁青雀对着大弟子倪元重说道，随后挥挥衣袖，带着边上的袁甄消失在了原地。
“弟子恭送师尊！”
袁青雀虽然已经不在，但倪元重依旧是礼数十足，冲着他消失的方向行礼送别。
……
这天，陈莫白正在布置东吴这边的撤退事宜，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东土的传信。
这是叶清寄过来的。
陈莫白打开看完之后，不由得陷入了沉吟。
叶清在上面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仅仅是说东土和东黎的正魔大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生死一搏。
他在上面也说了北方魔道之主，这一任的白骨法王已经跨海而来，情况已经到了最危机的时刻。
但叶清也说，东洲圣地的底蕴强大，哪怕是对手多了一个白骨法王，也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应对。
只不过现在圣地专注于魔道，对于边疆三域甚至是东岳境遇，都是抱着可放弃的态度。
所以叶清写信过来，让陈莫白不要太过于注重东吴疆域的得失。
在接下来最关键的正魔化神大战之时，希望陈莫白能够在荒海和荒墟妖兽的冲击之下，保护好自己的安危。
叶清在信的最后，还劝了一句。
哪怕是五行宗灭亡，也要让陈莫白保全自己。
话虽然没有说的太明白，但陈莫白已经明白了叶清的意思。
五行宗灭亡了，东土这边还有一个一元道宫等着陈莫白过去继承，但他若是死了，那么和九天荡魔宗之间的这条线，可能就要化作死线了。
不过陈莫白却是觉得，叶清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更深一层的隐含意思。
结合当前的情报，以及面对北方魔道之主踏海而来，东洲圣地依旧是没有退却，在边境死守的动静，陈莫白隐隐想到了真相。
该不会是，袁青雀要练虚，杀出一个朗朗乾坤吧！
也正是因此，叶清才会特意提及陈莫白和九天荡魔宗之间的“线”。
不过就算是猜到了这个，陈莫白也不敢去验证。
对于他来说，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将眼前的荒海妖族解决掉。
“道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时候，苏紫箩飞入了营帐之中，告知了他一件事情。
她练成了法身元婴之后，立刻就被陈莫白派出去检查混元五行灭绝神雷和东吴灵脉的结合情况。
虽然理论之上，这道神雷可以引爆灵脉，毁天灭地。
昔日周晔以结丹境界，在混元祖师死后，吓退白乌老祖，就是靠这个。
但到底效果如何，陈莫白却是没有亲眼见过。
哪怕是一元道宫那边，运用到这种手段的机会也是不多。
毕竟东土那边的灵脉，都是有主的。
而混元五行灭绝神雷想要引爆灵脉，需要和大阵结合，才能蔓延到整座灵脉。
而他们肯定不可能拿自家的五帝山做实验。
这样一来，就导致苏紫箩这个圣女也没有运用混元五行灭绝神雷引爆灵脉的经验。不过一元道宫历史之上，还是有那么几次这种毁天灭地的行为的。
这些内容，苏紫箩还是圣女的时候，听自家的师尊，也就是上代宫主说过。
所以相比起陈莫白，她反倒是更加的顺手。
“荒海妖族那边怎么样？”
陈莫白听到混元五行灭绝神雷引爆灵脉的工作已经就绪，立刻就将莫斗光等人都喊了进来，问及正面战场的情况。
“东吴十二郡县的人族迁移之事没有隐瞒那些妖魔，他们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前些日子，按照师弟你的意思，故意让出了万川归海阵东侧的区域，让荒海妖族的一支大部队侵占。”
“而现在，西侧、南侧也因为我们修士的数量不足，逐渐失守。”
“唯有正面战场之上，因为金峰坡有我和你，以及五行宗的大军镇守，还在抵抗着。”
“我们这个时候撤退的话，荒海妖族绝对会以为，它们是依靠着强大的实力，打退了我们。”
莫斗光说完之后，陈莫白轻轻点头，看了看营帐之中的三维地图，将万川归海阵区域之内，已经沦陷的地方标红。
而除了三面阵法边缘的沦陷，还有不少红色的一点点在大阵的各处，东吴十二郡县亮起。这是早就入侵的荒海妖族，还有一些魔道踪迹。
从上往下看去的话，整个万川归海阵的三维地图之中，已经有将近四分之一，已经是被妖族占据了。
陈莫白看到这里，伸手将眼前的沙盘掀翻。
“是时候了，通知东吴那边，荒海妖族实力太过于强大，准备撤退！”
面对五行宗传达的这个消息，孙黄龙等人虽然一脸忧愁，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毕竟荒海妖族的强大，就摆在他们眼前。
十三位四阶妖王，消耗了这么多年之后，依旧有妖兽源源不断的上岸，维持百万数量的中低阶妖兽。
若是没有五行宗出手，他们东吴各大家族，面对这等规模的妖兽，肯定是一触即溃，扭头就跑。
能够支撑到现在，他们也明白，五行宗已经是尽力了。
“孙某代替东吴修仙界，感谢贵宗这十年来的守护，大恩大德，东吴众生永世不忘。”
撤退之时，孙黄龙带领着东吴几大家族的代表，特意来到了陈莫白的营帐之中，对着他行大礼道谢。
“希望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之时，几位不要反过来怪我即可。”
陈莫白却是受之有愧，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此孙黄龙他们连连摇头，表示这辈子对于五行宗，只有感谢，不会有任何的怨恨。
“东吴修仙界，谁要是敢对五行宗抱有怨言，那可就真是猪狗不如。”
金家的结丹老祖，直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边上的东吴其他家族老祖，尽皆是点头认可。
五行宗完全可以依仗阵法，缩在东荒，却依旧是带领着宗门精锐，甚至是两个元婴老祖亲自过来，守护东吴。
而且一守就是十年。
这等恩情，几乎再造。
在东吴修仙界看来，五行宗比东土的那些圣地，都要像圣地。
“诸位，此去东荒，我已经安排好了弟子接待，断后之事，就交给我吧。”
陈莫白愧疚之中，亲自出营帐，将孙黄龙他们送上了五行宗的飞舟。
现在东荒之外的人想要进去，只有五行宗的飞舟才行，东吴的宝船运输自家弟子也只能够先停靠云梦泽。
不过孙黄龙这些结丹修士，都是在东荒有房的，所以陈莫白专门派了一架飞舟接送他们。
半空之中，孙黄龙他们看到陈莫白站在山顶目送他们离去，不由得更为感动。
“等他们离开东吴疆域，到了云梦泽水面上，就开始引爆吧。”
飞舟消失之后，陈莫白对着身边的苏紫箩说道。
这也是他最后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