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泪,不染尘
、痴心泪,不染尘
陆风继续说道:“心意之静只是第一层,当能保持常态的心意之静后,便可尝试意体合一之静,达到动中处静的境界。”
“心静则体松、体松则气沉、气沉则神明,当动静之态达到一定境界后,周身在动中亦能极度松空,内息也能极度含蓄充盈。”
白冰牢牢记下,陆风所说的对于动静之态的理解,她闻所未闻,恍然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以前一些没有想通之处,隐隐也随之开朗起来。
农家小院四周已经清理恢复的差不多,邵月带着一丝担忧走近,“陆导师,此番邵天逸他们被你们赶走,以后若是再来…”
陆风看了眼邵月的父母,见他们二人年迈的脸颊上满是愁容,知道他们所担心的是什么,开口道:“这块玉符你们拿着,若是遇到危险便将其摔破,想来能换得逃脱的时间。”
在清理战斗残留时,陆风已经在院落四周布下了数座防御阵法,虽然困不住敌人太久,但一时三刻却也不难。
“这是…”邵素和邵鸿互视了一眼,没有张手去接,目光纷纷看向自己的女儿。
“爹、娘,收下吧,”邵月带着一丝恳求,道:“陆导师的恩情,以后女儿会努力偿还的,你们的安危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邵素和邵鸿犹豫了一下,感激的从陆风手中接过玉符,他们不想成为子女的拖累,也不愿让子女存在后顾之忧。
陆风看着邵月,认真道:“我这阵法护得了一时,却无法护其一世,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敌人才会忌惮,才会害怕,才能真正保护好家人。”
邵月眼眶微红,哽咽道:“我会努力变强的,哥哥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一定能做到,哥哥守护不了的以后就由我来守护。”
邵月的话不由让陆风回想起了严菁菁,二人在心智上倒有几分相似。
青龙镇一别之后,也不知对方是生是死,过得怎么样?
邵素和邵鸿二人眼眶也都湿润了起来,看着女儿的坚毅,心中都不由产生了一丝愧疚,让得自己先天残疾的女儿还要受如此苦,为人父母的实在太过意不去。
邵月是乾芯到东元灵狱后第一个结识的伙伴,看到邵月这般,乾芯心中也是感触不已,温柔的握过对方的手,关心道:“小月,你后来有找到你哥吗?”
邵月点了点头,噘嘴叹气道:“我哥他实力被废后,一蹶不振,天天借酒消愁逃避面对,我劝了他很多次,都不肯和我回来。”
“原本我正打算给我哥带饭去,谁知遇上了邵天逸那家伙,”邵月捧起小院中石桌上的饭盒,打开看了一下,委屈道:“饭菜都已经凉了。”
“我拿去再热一下,”邵素接过饭盒道。
邵鸿叹了口气,道:“算了吧,若是阳儿想吃,哪怕冷菜也都是香的,若是他依旧沉沦下去,你再怎么热他也不会吃一口。”
邵月急忙道:“那趁现在还有点余热,我赶紧给哥哥送去。”
“我同你一起去看看,”陆风并不确定邵天逸等人会不会暗中跟随,以免发生什么不测还是选择跟了过去。
“你哥现在在哪?”乾芯问道。
“他在老街,我带你们过去,”邵月让父母回到院落后,带着打包的饭菜走了出去。
老街是白云城城西集市旁的一条临着河流的古老街道,那里因为太过简陋,人流量太少,已是半荒废状态,长长的一条街道,如今只剩两三家不愿搬离的小店。
邵月带着陆风几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老街上一家看上去十分残破的酒馆,酒馆的招牌已经腐烂掉落,已经看不出具体的名字,酒馆内的客桌上积了一层薄灰,整个环境都透着一股破旧的气息。
陆风目光瞥向远处,贴墙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排酒具,与四周格格不入的是,酒具不仅没有沾染半点尘埃,反而被擦拭的十分干净。
“奇怪,”乾芯抬着头看着柜台后面的墙壁,指着墙壁上标着的几块木牌子,疑惑道:“这里明明有十分便宜的酒,为何一个客人都没有?”
陆风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几块木牌,上面标记着各种酒类的名字及价格,他虽非嗜酒之人,但也对酒有着很深的了解,昔日在清河宗时,他便时常与五师兄一起饮酒谈心,所喝过见过的酒已不计其数,但木牌上标记的几种酒名,他却从未听闻。
弦歌醉,九铜币。
红灼宵,九银币。
痴心泪,九金币。
不染尘,九玉币。
白冰看到牌子上标着的价格,惊讶道:“以金币定价的酒已世所罕见,这里竟然还有九玉币的酒?”
乾芯十分好奇道:“这么贵的酒,肯定虚有其名,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客人都没有。”
“咳咳~”
乾芯话音刚落,酒馆柜台后侧顿时传来一阵咳嗽,随后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小娃头片子,懂什么酒,老夫这酒馆只接待识货之人。”
众人探过身望去,只见柜台后的一张藤椅上,正躺着一名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脾气那么差,难怪没客人,”乾芯嘟囔了一句。
“那是没遇上知酒之人,”老头倔强道。
邵月环顾了一圈,并未在酒馆内发现邵阳的踪迹,开口打听道:“老掌柜,昨日在你这边喝酒的青年,高高的,瘦瘦的,你还有印象吗?他现在在何处?”
老头子依旧躺在藤椅上,嘴角微张,道:“喝了桌上这壶酒我就告诉你。”
桌面上,一个标着‘弦歌醉’三字的瓶型酒具挪动到了邵月跟前。
邵月看着身前这像花瓶一样巴掌大的酒具,皱眉犹豫起来,长那么大,她从未饮过一滴酒,让她喝完这一整壶,实在太难。
“我替她喝,”陆风开口道。
柜台后传来一声冷笑:“若是替喝,可就不是一壶弦歌醉能解决的。”
话落,柜台桌面上凭空多出了一个玉葫芦,造型看上去十分晶莹剔透。
“把这不染尘喝了,若是还能站着,我便告诉你们昨日那个潦倒青年下落。”老头子阴笑道。
陆风以为老头子是在故意变相的卖酒,回应道:“老掌柜,这酒价需九个玉魂币,我…”
“老爷子请你喝!”老头打断道,话语间毫不在意。
陆风心中多了一丝警惕,价值九个玉魂币的美酒平白无故的赠饮,恐怕有什么猫腻。
打开玉葫芦,陆风还未探身,鼻尖就闻到了一缕酒香,醇厚甘甜,绵绵不绝,令他忍不住夸赞道:“好酒。”
酒香四溢,未饮已是三分醉,陆风不由心惊,这壶不染尘竟如此之烈,若非有着灵气抵御,恐怕单是这酒香都扛不住。
白冰在闻到酒香的瞬间便将邵月和乾芯二人护在了身后,她们二人实力较弱,长期沉浸在酒香之中,不免陷入昏醉。
玉葫中酒酿清澈透明,娇绿欲滴,极具美感,陆风端起玉葫酣饮起来,佳酿入口却无半分辛辣,反而透着丝丝清凉。
“咕噜咕噜~”
三口入腹,陆风突然察觉一股猛烈后劲上涌,肚中一阵火辣,顿时头晕目眩,视线模糊,尽管及时调动灵气恪守清明,但依旧有些昏昏沉沉。
“好霸道的酒,真是痛快,”陆风喊了一声,将玉葫中的酒一饮而尽,既然要醉那便来个彻底。
葫芦见底没多久,陆风再也站立不住,软软的坐到了地上,靠在柜台边沿昏醉了过去。
“陆风~”白冰唤了一声,见陆风毫无反应,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其只是普通的喝醉后,目光看向老者,道:“酒也喝了,该告诉我们人在何处了吧?”
老者笑了笑,道:“老爷子说的可是喝完还能站着才告诉你们消息,你们看看,他这状态能站得起来否?要不,你们谁再试上一壶?”
乾芯抱怨嘟囔道:“你这哪是酒啊,分明就是迷药,昏药…”
邵月看着昏醉中的陆风,开口问道:“老爷爷,陆导师他要醉多久才能醒来啊?”
“他是灵狱导师?”老头子从藤椅上缓缓爬起,打量了一番陆风,之前听着声音他便知晓了几人大概的年龄,此番目睹更是确信,“二十来岁的年龄能当上灵狱导师?哪个灵狱现在导师的要求这么低了?”
乾芯看不惯陆风被老者这般诋毁,道:“陆导师是以验阵方式通过的导师考核,是货真价实的东元灵狱导师。”
老头子挥了下袖子,再次回到藤椅上假寐起来:“他是不是导师和我没什么关系,作为一个导师,连基础的见识都没有,一味强出头,弄得这般醉态!”
“不染尘是我酿造的几种酒中最烈的,它的醉可不单单在于身体、四肢,就连灵魂都会一同陷入昏醉,这么一壶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恐怕醒不过来咯。”
看着老者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邵月等人各个有些生气,这种一喝就要醉上那么多天的酒,价格还这般昂贵,活该这酒馆没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