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刺史此番前来延安府是安置各级衙门的,但宋北云在这,他实在是不敢随便开口。
别看他现在被一撸到底,只是个七品县令,但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人惹不得,视同谋反的罪证到了他这里就跟闹着玩一样,私自调兵也不过只是降到了七品,连异地为官都没有。
可想而知这所谓的贬官就是走过场罢了,毕竟天底下没有一个皇帝会去针对一个能征善战而且还开疆拓土的封疆大吏。
这摆明了就是照顾一下国法的面子,剩下的事大家去琢磨就好了。
“宋大人,下官此番前来,一来是想学学这长安之法。再一个便是想跟在宋大人身后学学如何理政。”
雍州刺史的话说的漂亮,是个人听着就舒服。
“是新学的人?”宋北云背着手往前走着:“学的什么?”
“本从文,后从工再从理。本是翰林学士,后工部督造,再后师从丁大人学习法理,在法学院兼任先生。”
宋北云笑了起来:“丁大人的弟子?可以啊,看来你挺优秀的,看你年纪不大嘛。”
“已有三十了。”
“那我还得称你一声哥哥。”宋北云笑道:“这样,晚上时我设宴为荀大人接风洗尘。”
“不敢劳烦宋大人……”
“莫要客气了。”宋北云背着手笑道:“丁大人器重的学生,以后可是要多多照顾啊。”
“宋大人客气了,是下官要宋大人照顾才是。”
两人在延安府城中溜达了一圈,看起来一切都运转正常之后,宋北云就将事务交付于这位荀大人了。
而通过跟他的对话,宋北云了解到这来雍州当刺史的人,那个顶个的精英啊。
之前的夏竦是个文武通才,治军理政都是一把好手,很让宋北云省心。而现在这位荀勉荀公勤也是个人才,本就是学士师从老丁懂工业还是个老师出身,这横竖都是高级人才。
看来金陵那边也开始人才储备了,这帮被认定的人,一般两年之后就会调回中央任职。
这种张开眼看过世界的人当了官啊,气相跟以前都会不一样的。现在嘛,朝堂上的老人味太重,死气沉沉的。赵性估计也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培养新锐的年轻人了。
“对了,这次金陵可是在骂我吧。”宋北云笑道:“估计都快骂臭了。”
“这……”荀刺史尴尬的一笑:“的确,他们在说宋大人用那鸡鸣狗盗之术,不是君子所为。”
宋北云撇了撇嘴:“晏殊这狗孙子!”
荀刺史不知为何他张嘴就骂代宰相,但他也不敢问啊……
“哈哈,你肯定很诧异吧。放心,我骂他是应该的,按照辈分,晏殊可得叫我一声叔爷爷。”宋北云哈哈一笑道:“他就是在故意纵容,想让那些人将我骂回去。”
荀刺史一头问号,刚想开口却还是悻悻闭嘴了。
“以晏殊之才,将那些人驳到体无完肤不是问题,但我想他定是有什么不能上前的道理。非要我这种莽撞人才可以,那这般的话,要我说来恐怕是新贵发难了。”宋北云嗤笑道:“看起来新政要开始遇到波折了,是新贵集团在后头抵制对吧?”
这……这……这他娘的神了!
荀刺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北云,他这远在千里之外,居然还能料事如神?难怪就连老师都说此人非凡人也,这就是个看上去年轻但老奸巨猾的狐狸。
“正常的,旧庶成新贵,自然要开始维护自己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宋北云不屑的一笑:“而那些地方上的士族本就已经被新政给压得喘不过气了,如今更是联合新贵一起开始玩这一套。不新鲜了。”
“那宋大人有何好法子?”
“改革嘛。”宋北云云淡风轻的说道:“哪能没人牺牲呢。”
这一句话出口,荀刺史脸色大变:“宋大人……这等话您与我说,是不是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到时不光要对你说,我还要对天下说。只要我宋北云活一天,氏族复辟就不可能!”宋北云眼睛一瞪:“我手中的牌不多了,但每一张都是王牌。”
“那……”
小宋手一晃:“这个保密。”
恐怕王安石也是这样失败的吧,最开始能够推行是因为有人觉得不过是小打小闹,可当那些人的基本盘被动了之后,他们才知道疼了,这一疼就开始挣扎了,王安石没有面对这种挣扎的经验也没有魄力。
当然,更主要的是王安石手中没有枪。
枪杆子底下才能出政权,这是宋北云终极偶像说的,他对此奉为圭臬。
如今军权在手,这他娘的就是大宋的脊梁,什么新贵士族,来嘛,大不了碰一碰。
别人可能很焦急,但军权在手的宋北云丝毫不慌,后头还有皇权之光加持,那些土鸡瓦狗的,不过尔尔。
“荀刺史,明日我就返回长安了。这里的政务,还请多多担待。”
“宋大人客气了,下官分内之事。”荀刺史还是很客气的:“等回长安,我再登门拜访宋大人。”
金陵怎么样,宋北云不管,长安也不怎么受影响。该练兵练兵、该调度调度,现在接管延安府之后,长安能够施展的地方更大了,甚至于长安现在的实际控制区域已经到了好水川。
也就是那个在宋北云所知道的历史中,西夏将北宋打得没脾气的好水川。
以好水川为界,如今西夏已有五分之一的实际控制权都落在了大宋的手中了。
这就是为什么朝堂上那帮当兵出身的人那么激动的道理了,这可是实际控制权啊!方圆一千里的江山啊!
虽然之前草原也割了地,但相比较而言,那个不毛之地怎能和好水川之地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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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的西夏能干的就是哑巴吃黄连,只能等平叛之后才能够与大宋洽谈,但他们究竟能不能平叛,这件事可是有待商榷的。
等到宋北云回到长安之后,他当然要从监备府中搬出去,虽然没人让他搬,但这种事嘛,还是要干的。
走入长安县衙中,原本的县令就侯在门口,看见他来到之后,立刻走上去嘘寒问暖。
“宋大人,来来来,里头歇息。下官已为您备好了暖炭,喝些热茶。”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宋北云笑着摆手道:“我如今不过是个贬官之人,不是什么监备了。虞大人才是大人,恭喜高升。”
“宋大人,您这般可是让下官委屈了,这长安只能有一位宋大人,除了您我们可不认别人。”
“胡说八道!朝廷要是派人来了,你们也不认?成何体统!”宋北云眉头一皱,劈头盖脸的就骂道:“怎么?长安是大宋的还是我宋北云的?你们啊,真是胡闹!”
“下官说错话了,当罚!”虞县令连忙抽了自己嘴巴两下:“您进屋再说吧,外头怪冷的。”
宋北云来到屋里,这里早就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连宋北云钟爱的太师椅都被搬了过来,替换掉了原本的椅子。
“宋大人,您先坐,我这便让人取来酒菜。大人出征多日,下官差点还以为临别都见不到宋大人了。”虞县令热情殷切:“这些日子在长安当官,受了许多宋大人的提点和教导,心中不胜感激,如今临行将至还是希望大人能再教导下官一次。”
这帮当官的狗东西……
宋北云叹了口气:“你啊,少说话就好了。去到个新地方,可莫要还以为能在此地一般,要小心谨慎一些。多听多想少说话,保你一世平安。”
“是是是,下官一定注意。多谢宋大人提醒。”
这县令算是老部下了,跟宋北云关系也不错,平日里能耐也不错,就是批话多了一些,在这宋北云不介意,可是在外头人家可就不一定了。所以宋北云在这喝了些酒,聊了一会儿才走,而出去时甚至虞大人一路送他到了家门口才折返回去。
回到公主府往那一靠,小宋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去洗漱睡觉,就见佛宝奴抱着孩子一颠一颠的走了出来。
“哟,还知道回来啊。”佛宝奴上下打量着宋北云:“听说被贬官了?你们宋国还真是小气。走啊,跟我回辽国,过几年给儿子当幕僚去。”
“不是,你个辽国皇帝整日在这里干什么?国家不要了?”
“这不是过来视察万年么,冬日行宫就不是辽国皇宫了?况且,这次前来我还有许多要事要办呢。”
“你办了个什么?整日就腻在孩子身边,瘾过足了是吧?”
“嘿嘿。”佛宝奴也没说什么,只是抱着孩子一颠一颠的又走了进去。
不过很快,她将孩子放到金铃儿那边之后,又晃悠着走了出来:“听闻金陵那头有人骂你?”
宋北云轻笑了一声:“我真是万万没想到,这后头居然有辽国的影子。你真是个坏人啊。”
“你别瞎说,我可没有。”佛宝奴白眼一翻:“我还不能打探消息不成?”
“行吧,你打探就打探吧。”宋北云伸了个懒腰:“这次让你占个便宜好了。”
佛宝奴眉头一挑:“土改对不对!你要开始土改了对不对?”
宋北云上下打量她:“我累了,要去洗漱。”
“我我我,我陪你睡去。”佛宝奴眼冒金光的将宋北云推向洗漱的地方:“你给我讲讲你的战术来,我听听好了。”
宋北云打了个哈欠,揉着佛宝奴的脑袋:“我看你干脆别当皇帝了,好好在家带孩子不成?”
“那可不成。”佛宝奴果断摇头:“我要将大辽带向辉煌。”
“那你有什么打算?”
“先听听你有什么打算,毕竟那是你亲儿子的辽国。”佛宝奴聪明极了:“我把赌注都压在儿子身上了。”
小宋嘿嘿一笑,洗漱完之后,侧身一转就进了俏俏的房间……
“狗东西!!!”佛宝奴在门口骂道:“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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