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宋瓷没再见过爱德华,也没再见过阿让。
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暗处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宋瓷,宋瓷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走的。
爱德华并没有限制宋瓷的自由,她可以在房子里四处走动,做任何事。
但她仍然无法接触网络。
她被隔绝在这栋房子里,抬头能见蓝天,低头能见大海。除此之外,对外界发生的事,宋瓷一无所知。
爱德华说让宋瓷在一个月内学会西西里语,宋瓷就必须学会!
学不会,下场请参考那半扇羊肉,和那个间谍女人。
死亡的威胁逼得宋瓷重新捡起学习。
她拿出从没有过的认真态度,努力学习西西里语。
宋瓷每天都在不停地跟屋子里的下人讲话,开始他们的谈话就像是鸡同鸭讲,你说你的,我讲我的。
过了几天,宋瓷便能听懂一些日常的对话了。
渐渐地,宋瓷能听懂下人们讲的话,自己也能说上几句西西里语。只是发音不够标准。
一个月的时限就快要到了,宋瓷心里紧绷着一根弦。
她不知道脑袋还能在脖子上待几天,便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对待。
每天吃过晚饭后,宋瓷都会站在一楼的院子里散步。院子临海,铁栅栏院墙挡不住外面的风景。
宋瓷听着海浪的声音,闻着空气中的海风夹带来的腥味,她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宋瓷盯着对面那个岛,发起了呆。
岛上风景很好,每天都有人在岛上玩,宋瓷可以看到岛上穿比基尼的姑娘。
宋瓷问佣人:“对面那片岛,是旅游区吗?”
佣人道:“是,除了先生居住的岛屿,附近的小道都是风景旅游区。”
西西里岛是度假旅游胜地,也是爱德华他们的财源来处。
这边的风景好,治安也很好,这座城市的犯罪现象,竟然比其他城市要更低。
看样子,爱德华非常看中旅游业,把这周围的治安管理得很安全。
这天,夕阳快要落下。
高挑漂亮的女佣推着餐车从屋子里走出来,打算去喂鲨鱼。
宋瓷看见了,忙从屋子里走出来。
“芙蕾雅,我可以和你一起喂鲨鱼吗?”
叫做芙蕾雅的女人有些警惕地看着宋瓷。
喂鲨鱼是芙蕾雅的工作,失职了,她就是被喂给鲨鱼的食料。
芙蕾雅信不过宋瓷。
她担心宋瓷会耍手段,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不必了,你是客人,这种粗活,我来做就好。”芙蕾雅拒绝了宋瓷,独自推着餐车来到了院墙边。
宋瓷默默地跟在芙蕾雅的身后。
芙蕾雅打开铁闸门,她戴上手套,站在悬崖边上,抬起餐车上的半扇羊肉,将它们丢向海里。
身体前倾时,芙蕾雅的脚下突然一滑。
“啊!”
芙蕾雅手中的羊肉掉进了海里,而她人也滑下了悬崖。
“芙蕾雅!”
宋瓷迅速扑了上去,用双手紧紧地拉住芙蕾雅的手。
芙蕾雅被宋瓷拉住,人挂在悬崖边上,白了一张脸。
宋瓷用尽全力将芙蕾雅往上面拉。
“你别挣扎,你越挣扎越危险,安静一点,我会救你的。”宋瓷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芙蕾雅白着脸点了点头。
悬崖上的石头很锋利,芙蕾雅的身子被锋利的石头割破,流了不少血。
宋瓷拖拽芙蕾雅的时候,芙蕾雅难免又受了一些伤。
保镖听到了动静,赶紧跑了过来,帮宋瓷一起将芙蕾雅拽了上来。
芙蕾雅双腿无力,便跪在餐车旁。
听到悬崖下突然传来水花声,芙蕾雅转身低头,朝海面看了一眼。
鲨鱼coco冒出海面,咬着那半扇羊肉,满足地走了。
见状,芙蕾雅面如白蜡。
如果不是宋瓷刚才救了她,那她说不定已经成了coco腹中食了。
芙蕾雅深深地看了眼宋瓷。
宋瓷正在转动她的手腕,刚才为了救芙蕾雅,宋瓷的手腕有些拉伤。
芙蕾雅朝宋瓷感激一笑,对她道谢:“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宋瓷点点头,冷冷淡淡地说:“下次小心。”
“好。”
芙蕾雅慢慢地站了起来,被保镖带去处理伤口。
保镖见宋瓷还坐在地上,便问她:“宋,你受伤了吗?”
宋瓷摆摆手,说:“没,让我一个人静静。”
保镖想了想,还是走了。
这外面就是悬崖,海里还有一头镇海神兽coco,谅她也不敢跳海逃生。
宋瓷的确不敢跳海逃生。
首先,她有深海恐惧症,其次,她胆小,惜命。
她宁愿在爱德华的房子里苟活着,也不会试图跳海逃跑。
事实上,宋瓷很认得清事实,到了爱德华的地盘,宋瓷就没指望还能逃走。
她都没有想要逃走的那种想法。
宋瓷像条咸鱼坐在地上,望着海岸线尽头下沉的夕阳。
眼前这一幕,美得壮阔人心。
宋瓷突然就有些想韩湛了。
她坐了会儿才起来,起来的时候,脚尖在刚才芙蕾雅摔脚的地方蹭了蹭。
那片地,非常的光滑,看上去就像是被抹过某种润滑的油。
第二天,芙蕾雅准时来给coco投食。
宋瓷穿着一条海蓝色的长裙,站在铁栅栏旁,凝视着远方的岛屿。
听到餐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宋瓷转过身来。
看见芙蕾雅,宋瓷问她:“你的伤好了吗?”
芙蕾雅腼腆一笑,她说:“没有大碍。”
宋瓷却注意到芙蕾雅走动的速度比以前慢了一些。
芙蕾雅打开铁门正要戴手套,这时宋瓷突然伸手拿走手套。“我来帮你吧。”
芙蕾雅有些犹豫。
宋瓷又说:“放心,没事的。”
芙蕾雅便没有阻止。
宋瓷戴好手套,磨磨蹭蹭地抱起那半扇羊肉。“还挺重。”宋瓷说。
芙蕾雅笑道:“coco比较能吃。”
“显而易见。”
宋瓷丢下那半扇羊肉。
没有人注意到,随着羊肉一起被丢进海里的,还有一只小小的护肤品瓶子。
之后连着几天,宋瓷都会帮芙蕾雅喂鲨鱼。
她似乎爱上了喂鲨鱼这件事。
保镖将宋瓷的异常通报给了爱德华,爱德华没发现宋瓷在搞鬼,以为宋瓷就是单纯的爱给鲨鱼投食,便默认了宋瓷的行为。
转眼,一个月时间便到了。
爱德华回来了。
随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曾与宋瓷有过两面之缘的赛西里奥。
爱德华回到家,便让人将宋瓷叫来。
那会儿宋瓷正在吃午餐。
听说爱德华要见自己,宋瓷手抖了一些。
她很快冷静下来,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二楼。
二楼。
爱德华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他眯着双眸,盯着平静的地中海,说:“后天那场谈判,你去。”
赛西里奥有些诧异。
爱德华:“你得开始接收我的生意了。”
赛西里奥点了点头。
“对了,奥利安娜那边,现在有进展没?”
赛西里奥说:“没问。”
“你等会儿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回来。”
“好。”
两人正说着话,宋瓷便来了二楼。
赛西里奥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朝二楼的入口望过来。
看见宋瓷,赛西里奥微微一愣。
今日,宋瓷穿了一条红色露背裙,裙摆遮住臀部,未过膝盖。
这裙子是爱德华的人帮她准备的。
事实上,住在这里,宋瓷从内衣内裤到鞋子跟首饰,全都是爱德华让人准备的。宋瓷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赛西里奥很快低下头去,端起桌上的酒杯,浅抿了一口,压住眼里的各种情绪。
宋瓷走到沙发旁边,站着,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爱德华咬着雪茄,看了宋瓷一眼。
这一次,他的目光在宋瓷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爱德华知道江时雨给莫桑那个叛徒生了两个女儿,除了宋瓷,还有个叫做宋翡的孩子。
爱德华看过宋翡的照片。
尽管这两姐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宋翡除了那张脸,却没有其它地方像江时雨。
宋翡更像是莫桑的翻版。
宋瓷就不同了。
宋瓷就像是翻版的江时雨,不仅是外形像,就连脾气和眼神,以及笑起来的神态,都与江时雨如出一辙。
爱德华盯着宋瓷的脸,恍惚间,以为时光穿梭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那时候,江时雨也穿着宋瓷身上同款式的裙子,跨腿坐在他的怀里,猖狂地咬着他的脖子。
对江时雨,爱德华总是纵容的。
他以为,江时雨对自己释放出来的热情与激动是因为爱。
他以为,他的一片痴心终于打动了江时雨。
但那个女人的心如铁石,她为了得到他的信任,甚至不惜以怀孕来取得他的信任和警惕。
他如她所愿,给了她适当的自由。
他以为,有了赛西里奥,江时雨就会乖乖地呆在自己的身边。但那个女人是真的理智冷静,她宁愿抛下亲生骨肉,也要离开他的身边...
爱德华望着宋瓷,目光里的光芒,忽亮忽灭。
宋瓷被爱德华看得惴惴不安。
她是结过婚的人,她能看懂爱德华的眼神。
她慢慢低下头去,心里有些怕。
垂着头,宋瓷看了眼赛西里奥。
赛西里奥穿着铁灰色的西装,一头金发造型不羁,冷峻危险的脸上,一双蓝眸目光冰冷。
赛西里奥没再看过宋瓷一眼,只安静地喝酒。
抽完那根雪茄,爱德华突然指了指宋瓷,对赛西里奥说:“里奥,这是宋瓷,你母亲与叛徒莫桑所生的女儿。”
赛西里奥这才抬起头,表情冷漠地看了宋瓷一眼。
他点了下头,说:“我见过她。”
“见过?那怎么没告诉我以?”爱德华在谴责赛西里奥对他的隐瞒。
赛西里奥神色不变地回答道:“前段时间路过电影院,在海报上看到过她。”
赛西里奥撒了谎,他第一次见到宋瓷,分明是在去年春天的时候。
宋瓷诧异地看了赛西里奥一眼,聪明的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呵...”
爱德华突然叫了宋瓷一声,“宋瓷。”
宋瓷像被老师点了名的学生,突然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在!”
爱德华愣了一下,接着眼里有了些笑意。
他问宋瓷:“学会西西里语了吗?”
宋瓷看了爱德华一眼,才说:“会了。”会了一些,那也是会了。
爱德华:“说几句我听听。”
宋瓷想了想,便用西西里语喊了声爱德华的名字。“爱德华。”
听到这声软糯糯的爱德华,爱德华微微一怔,想到了一些久远的记忆。
江时雨学会的第一句西西里语,也是他的名字。
在无数个夜里,和白日激情的时候,江时雨总会在他的逼迫下,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曾经有多甜蜜激情,现在爱德华就有多痛苦愤怒。
爱德华抬起头,盯着宋瓷,突然说:“ti-hiu,是什么意思?”
闻言,赛西里奥猝然抬起头来,眼神莫名地朝宋瓷看了过去。
宋瓷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她不懂爱德华为什么会提起这句话。
宋瓷也注意到了赛西里奥突然投来的注视,宋瓷犹豫了下,还是老实地用英语答道:“我爱你。”
爱德华眼神沉沉的,没说话。他盯着那盒雪茄,突然扯开了领带。
宋瓷不知道爱德华在想什么,但坐在他对面的赛西里奥却变了眸色。
当爱德华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的时候,就会做这样的动作。
可宋瓷不是别的女人。
她可是爱德华儿子的老婆,是他孙女们的母亲!
爱德华丢开领带,用充满了威压力的眼神朝赛西里奥看了一眼,他说:“里奥,你先出去。”
这次,赛西里奥没动。
见状,爱德华蹙眉,语气变得不悦起来,“还不走?”
赛西里奥看了眼宋瓷,才盯着爱德华的眼睛,语气严肃地提醒他:“父亲,她是你孙女的母亲。”
你孙子的母亲,可比你儿子的老婆,更能敲醒爱德华的神智。
爱德华猛地清醒过来。
他突然站起身,丢下酒杯,走了。
他走后,赛西里奥这才朝宋瓷看过来,他说:“不要对他说我爱你,更不要用西西里语喊他的名字。”
宋瓷隐约明白,也许是自己的表现,让爱德华想起了母亲。
联想到爱德华刚才扯领带的动作,以及他适才看自己时,那样富有攻击性跟占有欲的眼神。
宋瓷突然就有些腿软。
那死变态,竟然想睡她!
这还是人吗!
宋瓷不能理解爱德华这种变态。
他不是爱母亲爱得发狂吗?
又怎么会随意碰别的女人?
赛西里奥站了起来,他盯着身材妖娆的宋瓷,又对她说:“不要试图用道德伦理去约束爱德华,在他身上,从来就没有这种东西。”
要真有那种东西,当年爱德华就不会将江时雨从科莱曼身边抢过来,强行囚禁她,霸道地占有了她。
爱德华爱一个人,就得不顾一切将那个人带到身边,日日夜夜的守着看着。
可江时雨从来就没有爱过爱德华。
就连赛西里奥,也是江时雨为了骗取爱德华的信任,刻意怀孕生下的孩子。
赛西里奥抬腿就要走。
宋瓷突然转身,对着赛西里奥高大的背影,情不自禁地说了声:“谢谢你...”
咬咬牙,宋瓷红着脸,别扭地喊了声:“哥...”
赛西里奥脚步微顿。
他没回头,声音冷冽如冰霜,传进宋瓷耳朵:“我不是你哥。”
他是被亲妈丢下的孩子,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没有妹妹。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宋瓷表情微僵。
她能理解赛西里奥的态度与心情。
宋瓷从小就有父母疼爱,而赛西里奥呢?
他的出生就是一场欺骗,是江时雨为了获得爱德华的信任故意怀上的孩子。
对宋瓷来说,江时雨是一个合格的善良的完美的好母亲。
但对赛西里奥而言,江时雨就是个抛弃孩子没心没肺的坏女人。
赛西里奥今天还肯为自己说话,已是仁慈了。
宋瓷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艰难。
同母异父的哥哥对她的处境选择视而不见,而爱德华又是个阴晴不定捉摸不透的老变态,一旁还有个时时刻刻巴不得自己快些死去的阿让。
宋瓷感到心累,一瞬间,突然就想一死了之。
可一想到韩湛,一想到她可爱的女儿们,以及唯一的姐姐宋翡,宋瓷又振作起来。
她不能死!
她死了韩湛就可以找漂亮小姑娘了,她死了女儿们就要被后妈欺负了,她死了宋翡就没有亲人了。
宋瓷强打起精神,将所有委屈跟害怕,都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
早晨气温比较凉快,沙滩上游客比中午还要多。
一个身形纤细的小男生,提着篮子赤脚在沙滩上奔跑。看见一枚贝壳,小男生蹲下来,捡起贝壳。
又捡了几颗贝壳,小男生突然说:“哦!有个漂流瓶!”
那是个lar的精华瓶,绿色的,里面装着一张纸。
小男生拧开瓶盖,倒出里面的纸条,把它铺平。
那字写的很漂亮,但小男生认不全中文字。
“妈咪,你能看懂这上面写的什么吗?”庄麒麟将纸条递给身后的金发美人。
潇离接过那张纸,打开纸张,看了一眼,同样有些迷茫。
“庄龙,你看看,这写的什么?”
潇离将纸条递给身后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
庄龙打开纸条,哟了一声,用玩味的语气念道——
【如果有人捡到了这个漂流瓶,请代我致电1xxx这个号码,告诉一位叫做韩湛的先生:宋瓷在西西里岛卡塔尼亚向你表白。】
庄龙盯着这张纸条,眯起眼睛。
妻子潇离问他:“是表白信?还是倾诉瓶?”
庄龙望着无边无际的海面,笑了笑,说:“是求救信。”
普通人,当真会把这封信当做表白信,但庄龙却一眼看穿,这是一个叫做宋瓷的女人,在跟一个叫做韩湛的男人求救。
又担心漂流瓶会被坏人捡到,才用表白的方式掩盖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潇离问庄龙:“救吗?”
庄龙说:“稍等。”
他在手机上输入那个电话号码,发现电话的归属地是中国望东城。
见状,庄龙笑得意味绵长。“听方俞生说,望东城最近突然冒出一个巨富,叫韩湛,是头待宰的肥羊。”
“这人,可以救!”
救了人,再狠狠地敲诈对方一笔!
既做了好事,又坑了钱。
庄龙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拨通,响了几秒钟,才被人接通了。
“你好。”男人的声音低沉,听上去有些疲惫。
庄龙用中文询问对方:“韩湛?宙斯国际ceo?”
韩湛看了眼手机。
是一个美国的号码。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便生了一份警惕心,“你好,我是韩湛,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庄龙仿佛看见了一头肥硕的羔羊在自己的面前扭屁股。
庄龙笑得和蔼:“你好,韩先生。宋瓷在西西里岛卡塔尼亚向你表白。”
闻言,韩湛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庄龙耸了耸肩,他说:“我在卡塔尼亚的附近的度假小岛上,捡到了一只漂流瓶,上面写着:如果有人捡到了这个漂流瓶,请代我致电1xxx这个号码,告诉一位叫做韩湛的先生:宋瓷在西西里岛卡塔尼亚向你表白。”
庄龙将纸条揉成团,丢进海水里。
“韩先生,话已带到,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庄龙,纽约冰龙研究所的所长。事成之后若要谢我,烦请带钱来纽约见我。再见。”
庄龙挂了电话,穿上冲浪服,对一旁的小男生说:“麒麟,走,冲浪去!”
庄麒麟丢了篮子就跟庄龙一起去冲浪。
“等等我!”
潇离将头发绑好,也抱着冲浪板追了上去。
-
韩湛接到电话后,心情有些激动。
韩湛小的时候,爱德华住在米兰。
后来被韩翱宇端了老巢,爱德华便更改了住址。爱德华的产业遍布整个意大利和欧洲,他的住址一直都是个谜。
爱德华的身边有着最顶尖的黑客高手,他们总能抹掉爱德华存在的痕迹。
韩湛想要找爱德华的下落,一直没成功。
庄龙的这通电话,当真是一场及时雨。
韩湛担心这通电话有诈,他致电宋翡,让宋翡集中查一下卡塔尼亚附近的监控信息。
两个小时后,宋翡发来了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那监控截图是今天的,截图中,是一群穿黑衣的男人,正从一家会所门口的车上走下来。
因为监控是今天的,爱德华的人还没有及时删掉,所以被宋翡捷足先登查到了。
宋翡带电话告诉韩湛:“消息是对的,爱德华住在卡塔尼亚。”
韩湛:“嗯,多谢。”
听到韩湛收拾东西的声音,宋翡问他:“你有什么打算?”
韩湛将行李箱拉链关好,他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翡说:“我也去。”
“别。”
韩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韩湛告诉宋翡:“你留下,翡姐,如果我一去不回,你帮我照顾好两个孩子。”
宋翡与颜江不能生育,韩淼与韩珺是宋瓷的亲女儿,宋翡待宋瓷那么好,想来也一定会善待他们的女儿。
他说:“翡姐,拜托了。”
宋翡在电脑这头,红了眼。
“一定要回来。”
韩湛直接挂了电话。
他提着行李,用伪造的假身份来到机场,买了一场飞往瑞士的机票。
数个小时后,韩湛来到瑞士首都苏黎世,他叫了一辆车,直抵苏黎世湖。
韩湛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抬头环顾了一圈苏黎世湖周围的店铺,最后,韩湛找准了目标,朝着一家烤肠店走去。
这边很多人都说德语。
见到韩湛,店员抬头问他:“你好,先生,想吃点什么?”
韩湛走到柜台前,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才说:“你好,我想见苏珊娜。”
店员停下忙碌的动作。
他深深地看了韩湛一眼,这才拿起座机拨了一个电话。
店员讲明了情况,得到电话那头的回复,这才对韩湛说:“韩先生,楼上请。”
韩湛踩着实木楼梯,来到二楼。
二楼的收藏室的躺椅上,趟睡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那是一个皮肤很白的女人,眼角下面有一颗痣,长得非常漂亮。她有一双长腿,裹在黑色牛仔裤里面。
二楼的收藏室的躺椅上,趟睡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那是一个皮肤很白的女人,眼角下面有一颗痣,长得非常漂亮。她有一双长腿,裹在黑色牛仔裤里面。
这就是苏珊娜,全球最神秘也最厉害的易容师,据说,经过她的手做出来的假面,能够让人彻底改头换面,谁也看不出来。
听到动静,女人坐了起来,盯着韩湛看了片刻,才说:“我的东西很贵。”
韩湛将手里那只行李包,往桌上一丢,大佬气场十足——
“我有钱。”
苏珊娜打开包,盯着里面的现金,露出满意的眼神。
“客人,请请坐。”
韩湛坐下后,被苏珊娜在脸上摸了许久,她说是在摸骨相,韩湛却怀疑她是在占自己便宜。
摸了片刻,苏珊娜撤回手,问他:“想要什么样的?”
韩湛拿出一张照片,递到苏珊娜的面前,“这样的。”
苏珊娜低头看了眼照片。
韩湛是想要把自己改头换面,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苏珊娜不禁问道:“你若变成了他,那他该怎么办?”
韩湛:“就像我把钱付给了你,就不会主动问你要用这笔钱去做什么一样,也请苏珊娜小姐,不要询问我的用途。”
苏珊娜轻笑了一声。“是我多嘴了。”
韩湛又露出断指的右手,问苏珊娜:“能想办法,给我修复一下手指么,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的手有问题。”
苏珊娜盯着韩湛的手,点了下头。
-
卡塔尼亚的一间地下酒馆内。
赛西里奥坐在沙发上,手中捻着一根雪茄形状的烟,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
全程表情不变。
对面,身穿黑色抹胸皮短衣的女人,正眯眸打量着赛西里奥。
这就是‘神之子’集团的太子爷赛西里奥,年纪不过三十五岁,便拥有着‘西西里岛的狂鲨’的称号。
赛西里奥放下手里的货,对身旁的人说:“纯。”
闻言,身旁的几个男人忙动作麻溜地将东西收好,从桌面搬到赛西里奥的身后。
赛西里奥看向对面波大脸美的女人,冷峻的脸上,勾起一抹公事公办的虚伪的笑意。
他张开双臂,笑着说:“薇薇安,我的朋友,欢迎你来到美丽的卡塔尼亚。”
货对版,他们就是朋友。
货不对板,薇薇安的脑袋随时都能落到地上。
薇薇安轻笑着端起桌上的红酒杯。
她朝赛西里奥举起酒杯,勾起粉色的唇瓣,“我说过,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我很确定。”
赛西里奥与她碰了杯,抿了一口酒,便放下了高脚杯。
他双手交叉,垂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右手的食指在左手的手背上随意地点动着,显得漫不经心。
谈完了正事,接下来,就该谈些风花雪月的事了。
薇薇安往前靠近一些。
那一弯腰,便春光乍泄。
“赛西里奥。”桌下,薇薇安的高跟鞋尖在赛西里奥的小腿上,轻轻地,来回地蹭。
赛西里奥垂眸看着那只红色高跟鞋,表情冷漠,无动于衷。
薇薇安不信邪,继续撩拨赛西里奥。
她见见的皮鞋尖,顺着赛西里奥的小腿往上。
在脚尖刚蹭到赛西里奥膝盖的时候,赛西里奥忽然伸手握住那只红色的高跟鞋。
薇薇安朝他抛来一个媚眼,她说:“赛西里奥,要跟我试试吗?”
女人很大胆,也很美,很吸引人。
但赛西里奥的眼神始终清明。
赛西里奥松开微微的脚尖,站了起来,他高高在上地看着薇薇安,说:“你也许不知道,我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感兴趣。”
微微安有些意外,“怎么,难道你喜欢强取豪夺?”
赛西里奥:“不。”
他想到什么,眼神冷了下来,转身就走。
他不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也不喜欢强取豪夺的戏码,他喜欢破坏,尤其是破坏一朵纯洁的,干净的花。
“我们走。”
闻言,他身后站着的两个高个男人,同时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抱起来,跟在赛西里奥的身后就走。
“卡尔,将东西看好,别丢了。”赛西里奥对自己的心腹说。
单手抱着东西,站在赛西里奥的高个男人听到赛西里奥的叮嘱,他沉沉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将东西抱得更紧。
继续往前走,卡尔突然咳嗽了几声。
赛西里奥蹙眉朝他望过来,“你感冒了?”
卡尔点了点头,他说:“昨晚着凉了。”
“怪不得你今天声音有些哑。”
这时,卡尔身旁的男人说:“卡尔昨晚跟一个女人玩嗨了,在泳池边上睡了一夜,没穿衣服,冻感冒了!”
闻言,卡尔恼怒地瞪了眼同伴。
赛西里奥则露出玩味的眼神。他拍了拍卡尔垂在身侧,一动不动的右臂,语重心长地叮嘱他:“不要仗着就把肾不当回事。”
赛西里奥看了眼自己失去知觉的右臂,点了点头。
多年前,卡尔为了救赛西里奥,右边肩胛骨中了一枪,因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现在卡尔整条右臂都废了。
别看他右臂还挂在身上,但也只能起到装饰作用。
车子一路行驶到家门口。
赛西里奥走下车,带着卡尔和另一名下属往屋内走。这时,一辆轿跑由远及近迅速靠近。
轿跑停在大门口。
门推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身穿银色流苏短裙的高挑美人。
美人踩着高跟鞋,手里拿着一只包,表情冷淡地朝赛西里奥看了过来。对赛西里奥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哥,奥利安娜便走了进去。
赛西里奥跟着追上去。
兄妹俩并肩同行,赛西里奥问奥利安娜:“研究项目进展如何?”
奥利安娜说:“失败了。”
赛西里奥脚步一顿。
“奥利安娜。”
奥利安娜跟着停下脚步,转身过来,盯着赛西里奥。
赛西里奥对她说:“再失败下去,他耐心尽失,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奥利安娜冷笑,“不过一死。”
说罢,她转身走进了那栋三层小楼,挺拔倔强的背影,透露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冷傲。
这时,宋瓷游完泳,肩披着一条浴巾从泳池那边走了过来,准备回房。
在小楼门前,碰到赛西里奥,宋瓷停了下来,朝赛西里奥看了一眼。
看到赛西里奥身后站着两个高个男人,注意到他们手里抱着东西,宋瓷目光微闪。
不该问的,不要问,才是保命的诀窍。
对赛西里奥点了点头,宋瓷便走了。
走了两步,宋瓷察觉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赛西里奥身后的卡尔瞪了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好身材的女人?”宋瓷凶巴巴地骂了卡尔一顿,便迈着那双白皙的腿走了。
赛西里奥回头,盯着面色尴尬的卡尔,露出玩味的笑。
但很快,他便沉下脸来,警告卡尔:“这个女人,不能碰。”
卡尔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乱瞟。
“走吧。”
赛西里奥带着属下们,走进了小楼。
而宋瓷,她在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小楼后,先接了一杯温水喝下。
喝完水,宋瓷来到楼上,洗了澡,换了衣服,钻进被窝里。
她用被子盖住身子,用牙齿咬出了枕头,忍住了那股想哭的冲动。
韩湛,你会来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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