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县衙内
两位百户长正信誓旦旦向县令保证,一定会平叛造反的乱民,只要诛杀、得到这数千乱民的人头。凭借这泼天的战功,县的官员非但无过,反而大功一件。
随便渲染几笔掺些水分,就能吹嘘成败敌数万的大功,足够平城县的所有文武官员集体升上一级。
县令及属下的官员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也都喜上眉梢,人人都渴望升官发财。
“不过,现在县营防的官兵还不是满编状态,区区一百人不到,恐怕平叛有困难吧!”
说话的是县尉周亮,年纪四十,虽然身子不高,相貌也不威武,但是就在那里一站,浑身就有一种肃杀之气,缉捕盗贼,主理刑事所带来的自然威严。他家世和武艺不是很好,但善于练兵与治兵,但一直没有机会统帅军队,因此一直郁郁不得志,就毫不客气的泼了个冷水。
“周县尉,虽然仅有百余人,可都是百战老兵,以一当十的勇士。”沈百户辩解道。
周亮冷哼的一声,对这位沈县令的同族,靠关系上来的沈百户,并不当回事。这些营防官兵的战力,他太过了解,也不想跟沈百户浪费口舌。虽然他是县尉,名义上是一县之将领,统领整个县的军事力量,但与沈县令不和,他的权利几乎被架空。
沈百户还想再辩解几句时,就从县衙大厅外传来了喊杀声。
“不好了!乱民包围了县衙了!”守卫大门的衙役大喊起来。
“什么,这么快!”众老爷大吃一惊。
沈县令一时不知所措,冷汗直流。
“大人,已是万分紧急。乱民已经攻进城里来了,现在包围了县衙。快快下令召集城防营和捕快,平定叛乱吧。”周县尉率先提议道。
“好好!章百户、沈百户快从后门离开,召集营防官兵前来平叛。”沈县令一脸的惊慌,他是一县之长,断无逃跑的可能。帝国对临阵逃脱的官员处罚严苛,通常是斩刑,并且还会祸及家,男的流放为奴,女的沦落为官奴或军妓,这也未必比死了好多少了。
现在帝国的三百年的威慑还在,沈县令想过逃跑,但想起帝国的严酷的刑罚,就甩开这念头。
实在不行,只能以身殉国了!家人也会得到帝国的优待。
在生死抉择间,沈县令反而冷静下来。他是逃脱不掉,有心求死,但其他人未必,特别是家属在城内的官吏。
平城县是一个大县,面积比一般县要大一点,足有三千多平方公里,在内地已经是二个县的面积了,但是户口也有六七千户,总人口大概是四五万余人。
大县之中,会设“法、仓、户、兵、士、田”六曹,对应中央六部职责,都是正九品官员。
沈县令环视县丞、县尉、主薄及六曹。
“各位同僚,现在是报效帝国的时候了,断无投降逃跑的可能,唯有死战不退,得个忠义之名。”
沈县令见没人说话,就向旁边的县丞询问道。
“朱县丞意下如何?”
县丞,为县令辅佐的官员,相当于二把手。对于一县的政事没有什么不应过问。其下是主薄和县尉,主薄和县尉才各有专职。但是正因为这样,县丞一旦插手,就有着架空县令的嫌疑,因此照例是对公事,无论大小,都不加可否,这其实就是闲散多余的官职。
县丞朱礼苦笑的说着:“大人说的是,如今之计,只能集合力量击退乱民,不然只能为帝国死战,这样也不会累及家人。”
“大人,现在请立刻召集县衙内的衙役、杂役、捕快等人,许以重赏,击退乱民。”事关自家性命,县尉周亮站起来提议道。
“大人,请允许联系城里的各家富户,令他们派家丁前来协防。另外,趁西、北、南三门还在,派人出城示警。同时召集各村民壮,让他们立即前来协助杀贼。只要重金悬赏,必然有勇夫敢应征。”主薄高赞想了想,说着。
“此话正是,大人,您是一县之主,这由你来决断。”
“各位所言甚是!”沈县令立刻有了决断,聚集县衙内的杂役,让县尉率领抵抗外面的乱民。
“刑先生,请骑马到南阳府,告知平城县的情况,请速发兵前来平叛。”刑先生是沈县令的心腹幕僚,也是他的亲家,又没有官职拖累,正好派他出城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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