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相权之争与死灰复燃的迦太基
大汉历38年10月29日
作为西方的贸易节点,大航海时代给亚历山大港带来了无穷的财富,同时也带来了这个时代全球的无数冒险者,海商,金融家,他们都汇集在这个全球的海上贸易节点当中。
现在亚历山大城外来的人口超过了20万人,有汉人,匈奴人,高卢人,凯尔特人,甚至连玛雅人都有,其多元化的人口比例直追这个时代的长安城,现在的亚历山大港人口也增长了一倍多,成为了整个地中海地区最大的城市,文明与先进,野蛮与落后,蒸汽机与奴隶交织的城市,这种奇特的景象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蒸汽朋克了,不过来到这个世界的冒险者却喜欢称呼其为魔都。
亚历山大城大秦洲总领事馆,则是整个亚历山大城最繁华的核心地带,大汉无数的海商在此建府邸,几年时间这里就成为了一座面积广博的大汉城。
无数的财富通过这里流向整个地中海,导致这里成为了整个地中海地区的政治经济中心。
尤其是大汉把一些农业产业分配到地中海各国之后,大秦洲总领事张辟疆是整个地中海最有权势之人,而今天大秦洲总领事张辟疆却成为了接受吐槽的垃圾桶。
“陛下怎么能这样,我父亲追随太上皇征战沙场,而后几十年也是尽心尽力的治理大汉,为丞相这几年更是战战兢兢,怎么说也是功勋卓著的元老,父亲为大汉的发展也算是呕心沥血了,现在我父的任期只剩下两年了,陛下难道连这段时间都等不了吗。”郦寄满腹怨气道。
张辟疆劝说道:“我们在大秦洲什么都不清楚,你不要乱来,还是静等消息的好,而且太上皇也在长安城,你父亲可是太上皇的老兄弟,他老人家也是不可能看到你父亲受到委屈的。”
徐爱民成为大汉的第二任皇帝之后,一直都和丞相郦商有矛盾,从加快农社进程,到扩大官营范围双方的意见都不同。
郦商认为欲速则不达,以大汉庞大的体量不管制定任何政策都不能太快,快就有可能出问题,什么政策都要先试点,看看其优点缺陷,然后再逐步推广,他还拿出农业税改革为例,大汉三成税率,花了20多年时间才降下来的,历经了两任丞相,4个任期才做完。
但尚书令贾谊却认为,大汉轻工业行业可以慢慢来,但朝廷一定要掌握,钢铁,铁路行业,机械制造,炼油行业,钱庄行业,教育行业,医疗行业等关乎国之根本的行业,就应该由朝廷完全掌握,而不应该有私人进入这些产业。
双方为了这些行业全面官营就争论了许久,天子却是支持贾谊的,但丞相郦商不同意,贾谊想要的改革就没有办法就行。
这就给丞相郦商和天子造成矛盾,加上郦商也认为自己资格老,有时候动不动会说一些,当年太上皇会如何做之类,这就越发让天子对丞相郦商不满。
今年五月,丞相郦商在上郡试行了商税改革措施,大汉原本的税收就是直接从生产端收三成税,这已经越来越不适应现在的大汉了,郦商就想要改革减低一点生产税,增加一些流通的税赋,同时他也有做点政绩的意思。
大汉的几任丞相都功绩卓著,但他丞相任期都快结束了,对天下最大影响的就是减低了农业税,现在大汉一亩田地收一斗粮食税,以现在亩产4石半的粮食产能,这是四十五取一,这是前所未有的低税赋。但减低农业税的政绩主要是周勃做的,只是大汉花了近二十年时间才降到了如此低的程度。
郦商最多得到一个周规郦随的名声,他也想要弄出一个改革,好名垂青史,为此郦商召集丞相府,想到了对商税的改革,在上郡试点。
但就是这个试点改革彻底引爆了双方的矛盾,当时徐爱民在会稽郡巡视造船厂,在知道丞相的商税改革之后,大发雷霆。
“改革商税这么大的事情,连朕这个皇帝都不知道,郦商这是在做丞相还是在做皇帝,现在商税改革他这是想为我大汉,还是想要自己名留青史。”徐爱民也是忍了郦商两年多的倚老卖老,因为这个事情怒气彻底爆发出来了。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即便后面贾谊下达了封口令,但听到的人太多了,这消息根本瞒不住,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大汉,关键是这种小道消息传遍的时候,必然会扭曲其中的意思,这消息传到北方甚至说郦商要造反当皇帝,引得整个大汉北方都有的动乱。
为此徐爱民只能结束对南方的巡视,快速回到长安城当中,和丞相郦商召开了一次大朝会来消除影响,但皇帝和丞相不和已经是整个大汉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而后传了几个月时间,现在连他们大秦洲总领事馆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在塞琉古国的郦寄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特意跑到亚历山大城来抱怨。
在郦寄看来,这件事情是陛下做的过分了,他父亲虽然是有点私心,但这改革也是对大汉有利的举措,而且还是试点的状态,大汉的丞相,哪个又没有弄过试点的改革,天子何必这样毫不留情让他父亲丢面子,这事情一出,他父亲如何管理大汉。
张辟疆看到长安城的方向也是叹口气,这事情也不存在谁对谁错,太上皇时期只对朝廷大政方针定下基调,就像大同之治,消除饥饿,温饱等等,具体执行的时候全部由丞相府执行,天子只做好监督的事情,对丞相具体执行的任务很少过问。
大家三十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从最开始觉得丞相权力过大,到现在习以为常,甚至连丞相郦商都不觉得自己只是在上郡试点有什么错。
但这却让徐爱民觉得自己的权利被丞相侵占了,丞相府的执行权利已经大的没边了,现在还能自己制定法令,那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权利,就只剩下一个监督丞相府执行的权利?他这个皇帝不就成为了御史大夫了。
徐爱民成为皇帝之后,扩张尚书台的侍从,对大汉朝政虽然不说是巨细无疑的关注,但他的确是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朝政上,经常由尚书台下达命令指挥九卿部门。
这样越级下令引起郦商不满,认为天子这是侵占了丞相府的权利,大汉朝的三公九卿其实也不满意,他们和丞相是同僚,有政务的问题也好商量,但天子下达命令他们只有执行的份。
但他们不能把矛头直指天子,只能指向贾谊,于是尚书令贾谊在大汉朝堂上的声望大跌,成为了天子身边奸佞小人之流。
但徐爱民当皇帝这两年也不满,那些元老大臣,动不动说这件事情交给太上皇,太上皇会如何处置,又或者说老臣经验丰富,这事情您就交给老臣,徐爱民明显可以感受到,大汉的这些元老对自己缺乏足够的尊重,这才在忍受这些老臣两年多之后,爆发出来了。
而这带来的后果也是巨大的,大汉是当之无愧的天下中心,这件事情在大汉境内传了一个月时间,很快就传到西域,天竺,匈奴,大秦洲。
亚历山大城,赵府。
“父亲,罗马人已经同意了我们飞亥钱庄进入他们的都城。”赵刚道。
赵刚今年30岁,是胡亥的长子。当年胡亥刚刚出来闯荡的时候,李斯还不了解徐凡,担心胡亥迟早会闯出滔天大祸,牵连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于是把这两人接到自己的府中,赵刚还是李斯亲自教导的。
只是后面经历多了,李斯才发现,徐凡是真一点都不担心始皇帝的这些前朝余孽,连胡亥这样跳的高的人都没有出事,他就放心了。
后面胡亥在天竺打下基业之后,看到自己的长子也成年了,他就让赵刚进入飞亥钱庄成为伙计历练,现在胡亥的年纪大了,已经逐步把飞亥钱庄的管理权逐步交给自己的长子来打理。
而他听到赵刚的话,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继续看着最新一期大汉周报的内容,他看的非常仔细。听到赵刚的话淡然道:“罗马也算是不小的国度了,能进入罗马,飞亥钱庄也算是多了一个退路了。”
赵刚迟疑道:“我们就这样离开天竺?”
“天竺是我们的根基,飞亥钱庄是不会离开天竺,但我们家身份敏感,狡兔三窟总是不会错的。”
赵刚道:“陛下也没那么小气,父亲当年那么活跃,不也没有出事。”
赵刚内心甚至感到好笑,父亲这个时候才会感到害怕,是不是太晚了?
胡亥感慨道:“时代已经不同了,我相信汉帝的气度,他是不会在意我这种小动作的,哪怕是我再树立秦国的旗帜,只怕他也会相视一笑,不会在意。但我不相信现在的汉帝,只看他刚刚登基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的弟弟分封到天竺,还把天竺商社给拆分了,这些倒也没有什么,我们都知道天竺商社不可能长久掌握一个国家。
但从他连马上要退休的郦商都不能容忍,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其心胸远不如汉帝大。谁知道,他会不会觉得我们飞亥钱庄势力太大了,再继续拆分父亲的事业。”
胡亥现在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几年前天竺商社被拆分的时候,他就非常主动把飞亥钱庄和天竺商社的产业剥离的干干净净,在天竺商社的产业他本想要送给天竺王徐爱军,只可惜人家财大气粗,不屑于用强取豪夺的手段,直接用市价,购买了这些产业,并且用这些产业组成了天竺少府。
当然胡亥本就打算送出去,就没有打算要回来,他干脆用这笔钱捐献给天竺国建立中学小学,因为胡亥大手笔的捐赠,倒是让徐爱军对胡亥这个奴隶贩子刮目相看了。胡亥的飞亥钱庄并没有受到天竺商社被拆分的影响。
但等徐爱民和丞相郦商爆发冲突的消息传到天竺来,这直接把胡亥吓的冷汗直流,意识到徐爱民没有他父亲那样的大方,他这个前朝遗民,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发现了,小命保得住,保不住还是未知数。因为一直从事奴隶贸易,他的名声在大汉已经臭了,像他这样的人被皇帝处罚,是大汉民间喜闻乐见的场景。
更加重要的是,他甚至都不清楚,徐爱民是不是已经盯上自己了,只是迫于徐凡的压力才没有对自己动手,汉帝徐凡的年纪已经超过了60了,还有几年好活的谁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在汉帝前面还好,要是走在汉帝后面,那后果简直是胡亥不敢想象的事情。
所以胡亥干脆先来到亚历山大港,同时想要将飞亥钱庄的业务开展到大秦洲,这里才是汉帝影响力最弱的地方,也是他们这些前朝余孽最能保命的地方。
赵刚迟疑道:“父亲您是不是多想了,以大汉现在的盛世,他们是不会在意您这个亡国之君。”
胡亥道:“天下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当年我大秦如此强盛,挟灭六国之势,可谓是天子至锐,但谁能想到会被汉帝带领800刑徒摧毁。”
“大汉刚刚建立的时候,经过了春秋战国几百年的混战,谁又能想到大汉的盛世会如此强大,远超历代王朝。
同样谁又能想得到,汉帝身为三代第一君王,威望直逼三皇五帝,但他却是说退位就退位。这个世界的意外太多了,多到你根本不敢相信,还是多准备几条后路的好。”
“我看这罗马既有商贾发展的优势,又有大秦军功受爵之兵,其国制度简直就是一个小一号的大汉,这罗马有潜龙之势。”
“罗马,潜龙?”赵刚根本不相信,罗马只有大汉三四郡大小,人口更是只有几百万,而且大部分还是奴隶,和大汉相比其差距简直难以计数。
胡亥站身道:“去了罗马,我们就知道了。走我们父子去看看这异域共和国。”
大汉历38年11月5日,罗马城。
胡亥父子跟着阿帕提乌斯来到了罗马城。
而后胡亥在罗马购买店铺,开办罗马城当中第一家飞亥钱庄,而第一笔业务就是对罗马人的牧场贷款,上亿钱的投入让整个罗马的元老对飞亥钱庄兴趣高涨,罗马的元老们虽然也算是家财万贯,但他们的财产大部分都是不动产,想要他们拿出上亿钱财,几乎是不可能,在罗马能拿出这么多活动资只有那些神庙。
但对比神庙贪婪的僧侣,存款给一成利息,借款两成半的飞亥钱庄得到了罗马元老贵族的欢迎,罗马的贵族们第一次知道存钱还能赚钱的,神庙只会贪婪的要他们的保管费,还要他们付出九出十三归的利息,有这样的强烈的对比,胡亥甚至可以称之为罗马城大善人了,甚至有不少贵族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把自己家的钱财存入飞亥钱庄。
当然与之对应的则是僧侣们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胡亥,这就是一个搅局者,是来自地狱的撒旦。
胡亥很轻易的就看到这些目光了,这种目光太熟悉了,天竺的时候,那些僧侣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这要是在天竺,胡亥肯定强硬的打回去,什么神仙,他拆了多少庙,砸了多少神像,这玩意儿有没有用他们还能不知道。
不过现在他没有大汉作为靠山,罗马也是武德充沛之国,他也只能换一种手段来用了。
大汉历38年11月6日,罗马城,元老院。
阿帕提乌斯一进元老院,所有的元老都鼓掌欢迎这位功臣,他不但给罗马带来了一亿钱的低息贷款,还打通了罗马和大汉之间的贸易往来,以后他们只要生产出奶粉,奶酪,黄油就可以换到大汉的钱财,然后购买到大汉的所有货物,想到海量的丝绸,茶叶,香料。这些货物铺天盖地的涌向他们,为他们赚取数之不尽的金币,这些元老的掌声就更加激烈了。
但阿帕提乌斯制止了元老们的鼓掌和后脸色严肃道:“罗马最强大的敌人,迦太基人再次崛起了,现在他们垄断了和汉人一半的贸易联系,商船的数量再次扩张到超过了千艘,其中光从汉人购买的300吨战舰就超过了12艘,我这样庞大的战舰我们罗马却只有不到5艘。更加重要的是迦太基人再次扩张了。”
阿帕提乌斯拿出一张地中海一线的地图道:“迦太基人他们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攻占了凯尔特人的领地,这三个岛屿已经被他们占据,并且建立了城池。”
阿帕提乌斯在发现迦太基人的船队实在是多的有点可怕,去调查了迦太基的人情况,才发现他们现在不但恢复了实力,甚至再次扩张起来。
话音刚落,整个元老院一片寂静,迦太基人带给罗马人的伤痛实在是太深了,当年的二次布匿战争,全歼了罗马5万多精锐,导致罗马城中几乎是家家戴孝,而且汉尼拔带领他的远征军,在罗马的腹地烧杀劫掠一年多,给罗马带来惨痛的战争伤痛,即便到现在也没有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