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
黎大小姐皱了皱眉:“寻谁啊?”
丫鬟声音颤颤,半晌之后,才带着几分哭腔说了出来:“是……是为了乔小姐。”
“啪——”瓷盏四分五裂的溅了开来,更有一片碎瓷划过她的脸颊,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丫鬟浑身抖如筛糠,将剩余的话说了出来。
“三……三公子说他未婚妻丢了,让人封河道寻人……”
“这个贱人!”
尖叫声刺的人耳膜生疼。
文竹吓的脸色惨白,恨不能将自己缩到一旁的柱子里:大小姐发脾气了,这天仙发起脾气来,真是要人命的。
……
“哦?封河道寻人?”佛堂里慈眉善目念着经文的老夫人停了下来,她挑眉,似乎觉得此事有些意外,“谁下的命令?甄仕远吗?”
方三夫人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是……黎家那个三公子。”
“黎家?”方老夫人皱了皱眉,“黎神医家那个?”
还黎神医?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方三夫人心道,只是面上却还是陪着笑容道:“是呢,就是他家那个孩子。人倒是还行,只是这眼睛也不知怎么长的……”
方老夫人瞥了她一眼:“看来这个孩子很是不错啊,都如此帮着那个丧门星了,还能得你一句不错的评价。”
方三夫人干笑了两声:“原先也以为是个不错的,孰料也是个贪图美色的肤浅东西。”
“这倒是险些忘了,”方老夫人闻言便皱了皱眉,道,“听说她生的不错的。”
方老夫人这些年没有出过佛堂,不过,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外面的事,尤其从这两个“儿媳妇”口中更是知晓了不少事情。虽然,这两个儿媳妇谁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过乔苒的相貌,却并不代表方老夫人推测不出来这个结果。
“城里都说她是个狐媚大仙转世,不要脸……”方三夫人连忙添油加醋的说道。
“狐媚大仙?”方老夫人嗤笑了一声,随即摇头,“到底还是年轻,再过几年,看多了花红柳绿的,便也不稀罕了,男人年轻时候都一个样。”
这话一出,倒让方三夫人愣了一愣,想起老太爷年轻时候也有几房妾室,后来……不也被老夫人治的服服帖帖的?
“娘!”方三夫人想了想,道,“您说要不要找人划花了她的脸……”没了那张狐媚子的脸,看谁还来帮她?
方老夫人瞥了她一眼,神情淡漠:“这种狠事老身做不来。”她说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看她,“你若是害了人让人拿捏住了把柄,莫指望方家会救你,别忘了,她同甄仕远关系不错。”
方三夫人神色讪讪,记起方秀文回来同她说的话:那府衙的官差似乎偏袒她偏袒的厉害。真要这样……方三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娘……”她喃喃,难道就这样放过那丧门星?
方老夫人翻了翻经文:“你出去吧!”
“可是……”方三夫人似乎有些不愿意。
方老夫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方三夫人不得已,这才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佛堂。
“不能害人啊!”方老夫人低头看着经文,忽地笑了起来,“怎么能害人?佛祖慈悲,我们非但不害人,还要救人,要助人,皆大欢喜岂不是更好?”
……
……
“黎三公子将河道封了,眼下正一搜一搜的排查。”阿生将前头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张解,“他……他还说他是乔小姐的夫婿……”他本不打算将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告诉公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公子,话到嘴边便自己说了出来。
张解点了点头,放佛根本没有听到这件事一般,对他道:“黎三公子做的很好,我们也过去帮忙。”
“我还当你这高手跑了呢!”见到阿生去而复返,红豆气的火冒三丈,上前恨不能揪住阿生将他打上一顿,“你不是说你是高手吗?怎的连一个小姐都看不住?”
说到这里,红豆也忍不住埋怨的看了张解一眼。
这姑爷派来的都是什么人呐……关键时候还是前姑爷出的面。
如此看来,前姑爷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阿生涨红了脸,低头认错:“是……是我的错。”
两人说话间,张解已经跃过他们走至黎兆身边了。
“张天师。”黎兆抬手施了一礼。
张解朝他点了点头,笑容温和:“黎大人。”顿了顿,又道,“多谢黎大人相助。”
“不客气,份内之事罢了。”黎兆笑着还礼。
张解再次抬了抬手:“还是要谢的,毕竟劳你出动了官兵,剩下的我自己来便好。”
黎兆伸手做了个手势:“请。”
待到张解登船之后,官兵走了过来:“黎大人,要不要同张天师说一声?”有些船他们已经搜过了,就不用再搜了。
“不用。”黎兆看着张解的背影,忽然笑了笑,道,“他搜他的,我们搜我们的。”
这样吗?官兵有些诧异,黎大人不是急着找未婚妻吗?先前便让他们全都来了,为的就是多个人多份力,眼下张天师过来,怎的连消息都不同他说一声?
不过这些疑问,黎兆并没有打算回他,也不准备回他,只自顾自的登了船跟着寻了起来。
……
铮铮的琵琶声终于停了下来,几个女子的交谈声隔着木板传了进来。
“好端端的,也不知怎的在搜船呢!”
“听说是在找一个女子呢!”
“如此封了河道寻人……”女子的语气似乎带了几分酸涩,“若有人肯为寻我如此大费周章,我当真是……死也愿意。”
“不要说笑了,哪有人肯为我等这样的女子做这种事?”
“诶……”
似乎是几个乐妓在甲板上闲聊,言语之中似乎十分羡慕。
这么快就封了河道寻她?乔苒吓了一跳。不过……如此的话,似乎更好了。对方应当不会这么快便任由大家找到她……
“哎呀,这谁啊?”一声女子的尖叫骤然响了起来。
这声音倒不大,不过因着尖锐,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又脏又臭的。”
“仓库的周哑子。”有女子接话道,“不会说话的,整理货舱的……咦?他干嘛?”
舱门一开,随着一股土腥味涌入鼻间,乔苒被人扛了起来。
“哦,理货呢啊!”女子恍然,“走吧走吧,我们不要挡路了,快搜到咱们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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