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情形越来越难控制,方老夫人等人的脸色皆不好看。
顾清撞到门框上,只觉得肩膀发痛。但眼下疼痛最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名声。
“母亲,我们先进去,把门关上吧。”马氏提议道,这也是最后的法子了。
“快,快进去。”方老夫人赶紧说道。
可惜还没等她们进去,又有一人从里头冲出来。
只见顾媛双眼红肿着,发髻散乱,一头乌黑的发杂乱的披在身后,就像是刚睡醒一般。顾媛没想到外面会有这么多人,又羞又恼,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方老夫人和马氏同样没想到,从里面出来的人竟然是顾媛,不是唐皎皎!
她们怔住了,方老夫人颤抖着嘴唇,不敢置信的发问:“怎么是你?之前是你一直在里头?”
顾媛垂下脑袋,只顾着一个劲的流眼泪。她心里波涛汹涌,各种情绪翻滚,她苦苦撑着才能勉力站着。她不敢抬头看别人的眼神,生怕在里头看到讽刺和轻视。
“呦,这不是方老夫人吗?”原本在外看热闹的那群夫人兴致冲冲的走了过来,看到衣衫不整的顾媛,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那群夫人平日里嘴碎八卦,一点点小事都能在她们嘴里穿得风风火火,更何况是这件惊天大事!
京里已经好些年没有如此精彩的事了,那些夫人可不能错过,于是快步走来,让方家人想瞒都瞒不了。
“哎呦,顾家二小姐怎么也在?”其中一位姓周的夫人说道,平日里数她说话最麻利爽快,说气话来中气十足,“我记着王爷是从屋子里出去的,是不是王爷和二小姐闹了什么别扭?这王妃娘娘和二小姐是表姐妹,那王爷就是小姐的表妹夫了,不管有什么过节,看在这层关系上,二小姐也该看开些。”
这周夫人看起来是在劝解,其实说话狠毒。她点到顾媛和方婳的关系,顾媛知道这层关系还和燕王独处一室,岂不是不知廉耻?
马氏皱着眉头,如果涉及到这层关系,那方婳和顾媛都将受到牵连,无论哪一个,马氏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名声彻底毁了。
原本她和方老夫人想悄悄的将唐皎皎堵在屋子里,好言相劝安抚。只要她们抓住唐皎皎的把柄,还不怕唐皎皎乖乖听话?原以为这里不会有人来,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这件事是怎么也瞒不住了。
于是马氏冲着顾清说道:“周夫人说的对,方才在里面,清儿怎么也不劝着些?倒是让媛儿和王爷闹了个大红脸。”
只要说顾清方才也在里头,说不定多多少少能掩盖一些真相。周夫人便用意味不明的眼神上下打量顾清,这眼神让顾清十分难受。
方才在屋子里看到的一切,像刀子一笔一画刻在顾清的脑海里,听到马氏故意说她也在里头,一股羞怒之后冲上心头,她才不是那等不知廉耻的轻薄之人。
顾清张开嘴,想要解释清楚,但马氏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生怕她说漏嘴。
“好了好了,”马氏走到顾清和顾媛中间,“今天是大喜日子,谁也不要生气,走吧,我带你们去洗漱一番。”
方老夫人帮腔道:“都是一场误会,马上要开席了,可不要耽误了。”
于是马氏挽住顾清和顾媛的胳膊,强行拉着二人离去。方家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去。只留下周夫人等人,依然站在原地。
其中一位夫人说道:“大概真的是我们误会了。”
周夫人啐了一口,“什么误会?”她看到那三个茫然的小姐,便走过去,好言问道:“你们和顾家小姐是一起的?”
那三人被刚才的架势吓住了,只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实话实话。”周夫人质问。
三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说话。
周夫人沉下脸,语气尖酸刻薄:“这里可是在王府,要是你们撒谎,到时候被发现了,说不定上头的主子饶不了你们。”
周夫人简单一句话,立刻让三人吓破了胆。虽然她们和顾家的分支,但家世皆不显赫,这燕王可是她们见过的唯一的皇亲贵胄了,上头的主子是谁也不言而喻。
三人立刻将实话吐露:“我们方才和清姐姐出来寻找媛姐姐,见这里有光亮,以为媛姐姐在里头歇脚。我们不敢进去,只在门口等,清姐姐进去之后,发出一声尖叫,之后发生的夫人也看到了。”
周夫人等人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这可是个劲爆的消息!她们已经迫不及待去宣扬一番,但是在燕王大婚之日,如何将这消息散播出去,可就考验她们的手段了。
马氏强行拉着顾媛和顾清到了客房里,她丢下顾清,拉着顾媛进到里头。方老夫人则在外面,跟着顾清说话,话里话外都是要顾清帮着遮掩。
“你和媛儿是姐妹,是在顾家一道长大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必你也懂。”方老夫人拿出长辈的威严,对顾清进行说教。
顾清低着头,盯着裙子上的花纹。她从小到大,和顾媛的关系并不密切,应该说顾家大房和二房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融洽。
因着顾媛,她就要背上这种污点,她实在是难以接受,明明做错事的只有顾媛一人。
方老夫人继续施压:“我知道你在里头看见了什么,但要是你不帮着遮掩,到时候媛儿的名声毁了,你觉得你的名声还能保得住吗?指不定外头传的还会更难听。”
顾清纠结,方老夫人说的是实话,可是她着实不能接受,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被顾媛拖累了。
“也罢,你再好好想想。”方老夫人起身,往内室里去。
在马氏的安抚下,顾媛已经停止了哭泣。
方老夫人坐下来,严肃发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老夫人这句话,惹得顾媛又要哭泣,以掩盖自己的羞愧。
方老夫人摇了摇头,看到顾媛这副模样,就算顾媛不说,她们也能猜出在里头发生了什么。
马氏叹了口气,问道:“你进屋子之后,可发现里头有别人?”她实在是不明白,明明安排妥当,里头的人怎么会从唐皎皎变成顾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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