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快。
剩下的美人大怒,一瞬间周身灵气大涨,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你究竟何人?”
南鸢眼中寒光凛冽,缓缓吐出四个字,“魔域,魔后。”
众所周知,魔域里只有一位魔后。
美人们闻言,神色大变。
她们瞧这女子姿色世间少有,还以为是凌风哥哥某一位还没有介绍的妹妹,却不想竟是噬血魔君刚娶不久的那位魔后!
“来得正好,我们杀了这魔女给风哥报仇!”紫衣美人手一甩,一根紫色的鞭子在空中舞得啪啪作响,一出手便是上品灵器。
新仇旧恨一起,众美人纷纷使出看家本领。
各种高级灵器和高级符箓,不要钱地往外砸。
可惜,眼前这冷艳魔后修为高深莫测,外人眼中杀伤力极大的上品灵器竟连在她身上划出一个口子都做不到!
美人们惊了。
南鸢步步逼近,直接毁了她们的法器,并一个一个地……踹下了悬崖。
啊啊的尖叫声不断,但因音色不同,谱成了一首美人惊魂曲。
南鸢:唧唧歪歪那么多做什么,那么想你家情郎,那就滚下去陪他好了。
这些人无辜?
哦,关她屁事,她也觉得她家阿清很无辜。
何况这些女人都跟气运子双修过,有一定的气运加身,怕是没那么容易死。
那半死不活的气运子又想绝处逢生,又要照顾这一堆红颜知己,不知还能不能成功激活上古神兽血脉。
想到重伤的阿清,南鸢不再耽搁,立马破碎虚空回了魔域。
脚刚刚落地,南鸢便察觉到了异样。
刺鼻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伴随着一种并不好闻的腐烂味道。
南鸢目光一沉,“阿清?”
“阿姐……”虚弱的声音响起。
裴子清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走之前那件干干净净的骚包衣袍,衣袍很整洁,像是刚刚换上去的。
可南鸢分明闻到,那刺鼻的血腥味儿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南鸢瞬移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为何不敷药?”
像是这种外伤,很多灵丹妙药都能快速愈合伤口。
可阿清这满身血腥气,分明没有敷药,任由身上的伤口溃烂。
受伤的小魔蛛将重量压在南鸢身上,伸手抱紧了她,头埋在她颈间,闷声道:“我跟人打了一架,受了重伤,本想让阿姐疼一疼我,所以没有处理伤口。可是,我回来后没看到阿姐,阿姐不见了……”
这话说得委屈至极,都快带上哭腔了。
“阿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身上好疼,好疼啊……”
他后悔极了,为了试探阿姐的真心,他差点儿再次弄丢阿姐。
因为念着阿姐,他拼尽全力,用不到三天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本以为阿姐就算背叛他,也只是盗窃魔域地形图和防御布阵图,可他回来后,却不见了阿姐的人影。
那一瞬间,他只觉天崩地裂,急火攻心之下,直接吐出一口心头血。
当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阿姐她,又丢下他了。
上次一丢就是两百年,这次,她又要丢下他多久?
他忘记了身上的伤,蜷缩在角落,宛如一副失去灵魂的躯壳。
因为伤得太重,他甚至控制不住身体,变回了兽形。
——一只丑陋的八眼蜘蛛。
他厌恶自己的兽形,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还是那个怪胎少年,凭着自己的努力慢慢变得强大,而不是变成这样一只丑陋的怪物,拥有什么上古大妖血脉。
如果他没有变成噬血魔君,阿姐就不会……要他的命。
南鸢听着也心疼,该死的气运子居然把她家阿清伤成这样!
“阿清,你先松手,阿姐给你上药。”
裴子清听到这满怀关心的话,心中愈发悲凉。
阿姐为了杀他,竟这般讨好他。
阿姐不该这样,她不该讨好任何人。
裴子清不但没有松手,反而越抱越紧。
“阿清?”
裴子清声音低哑,“阿姐,我都知道了……”
南鸢没听懂,“知道什么?”
话音刚落,南鸢身体便一僵,眼底划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情绪。
她感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入了她的后颈。
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崽崽,鲜少让她放下防备心的人。
可现在,阿清竟偷袭她。
失望、愤怒,是南鸢这一瞬间的反应。
但她很快发现,那刺进来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不过是释放了一点儿不痛不痒的毒素,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的动作有些迟缓,脑子也有些昏沉罢了。
她分分钟就能将这点儿毒素给逼出去。
但她没有,她想看看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小崽子为何如此对她。
裴子清慢慢从她颈间抬头,视线与南鸢对上。
南鸢微微一怔。
阿清那黑白分明的双眼不知何时变成了浓如墨的纯黑。
那双眼晶莹剔透,漂亮得像是雨水刚刚冲刷过的黑宝石。
可此时,这对黑宝石却充斥着绝望而疯狂的情绪,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阿清看着她,突然展颜一笑,笑得如同那罂粟花一样,妖娆又动人。
“阿姐,既然想杀我,为何不早些动手呢?
你看,你一心软,就落入我手中了。”
南鸢:?
短暂的茫然之后,南鸢想到什么,神色骤变。
她后退几步,环视四周。
阿清温柔地问:“阿姐是在找小糖吗?”
他保持着嘴角微弯的弧度,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阿姐不妨看看头顶。”
南鸢抬头。
入目,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悬在空中,蛛网下吊着一个蛛丝裹成的比较圆润的蛹状物。
露出的缝隙间,隐约可见一只毛绒绒的灵兽。
“阿姐不要担心,它只是昏睡了过去,我怎么舍得伤害阿姐最喜欢的灵兽呢。”
南鸢自然知道小糖没事,亦如当初她在阿清身上放了一抹神识,小糖身上也有。
但不死不代表不会被这毒素变成个……小傻子。
“小糖是个好孩子,我问它什么,它就说什么,乖极了。”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南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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