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的,马上组织清除积雪,前线急等着这些物资呢!”抬眼看了看前方雪白无垠的大地,焦急的日军辎重大队长阿部桥一眼睛眯细了起来:受大雪阻拦,辎重队二十二辆卡车,四十挂胶皮轮大车在这个山村窝了三天了。大雪掩盖了这条简易的山脚公路,不清除掉积雪,根本就没法通行。山里的通道不比平原,即便是一道小落差的沟坎,也会造成翻车事故的,所以盲目出车是大大的不妥。
然而让阿部大队长困惑的是,这一次从垣曲县城出发,除了一百多个车把式,根本就没有征集民工跟随。而这个小山村也不过十来户人家,老少加起来还不够一百人呢!所以这铲雪开道的活计,就只能委屈跟随的皇协军了。
“啥?让老子们去扫雪?老鬼子吃错药啦?天寒地冻的恁大个雪,扫百十里的雪?!”李端章手下的团长,姓曹,绰号一枝花,早年是冀北那边行走江湖的采花大盗出身,被京冀武林通缉混不下去了,才南下河南投奔了酒肉朋友李端章。恰好李部当时刚起势,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一拍即合的就搞到了一起。
“可不是嘛!狗日的阿部一早就带人闯过来了,寻不着你,还给了俺两个嘴巴子!这鳖孙的东洋坏种,老子真想打了龟儿子的黑枪!”委屈的团副裘二摸了摸发红的脸颊,发着狠道。
“娘那个逼的,真心不想伺候这帮东洋矮挫子!”一枝花紧了紧披着的棉袄,让进了他这个跟屁虫的二捣鬼团副,“委屈你了,俺来去找阿部。弄个啥吗?俺们是受命保护粮草的,可不是干活的苦力!床上还热乎,你上去捂捂,顺带去去霉气,冲冲喜吧!”
床上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脸上还残留着泪痕,闻言立即紧张了起来,裹紧了被子尖叫起来。
“艹,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俺大哥上你那是看得起你!臭娘们,要不是乡村野外的大雪封门,你这种货色倒贴钱老子都不带正眼捎你的!”裘二骂骂咧咧的脱衣服,他一贯是跟着一枝花吃下壶的,所以轻车熟路的就要上床。
“呸你个二捣鬼,话恁多!”一枝花扎上武装带,扭头笑着骂道,“抓紧点完事,早些来帮忙。记得给这老货两块大洋......娘的,都赶上俺妈的岁数了,艹!”一枝花略带嫌弃的吐了口涂抹,低头出门去了。
阿部老鬼子也是看人下菜碟的,毕竟一枝花长得人高马大的,又带着近两千士兵,绝对是眼下要利用的实权人物,由不得他不留些面子。阿部的要求很简单,皇协军带着仅有的一百多老百姓清理道路,而后运输防御的事情,就交由辎重大队负责了。也就是说打通了道路,伪军们就不用当炮灰当前探路了,这买卖划得来!
所以一枝花很愉快的和阿部达成了约定,由伪军三个营分段包干,尽全力三天之内打通山道,把给养送到困龙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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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勾——”一声清脆的枪声,出来探路的伪军一头栽倒在雪地上,殷红的鲜血浸透了一片雪地,好似白纸上画下的一朵红花。
“隐蔽,隐蔽,有敌人!”呼啦啦一下,一个班的伪军全扑倒在了雪地里,迅速扒开一个雪窝子,埋头躲藏在里面,动也不敢动!
出了庄子不到一千米,就遭到了不明武装的袭击,这个情形可不简单——起码是人家早就知道运输队落脚在了庄子里,很可能是有备而来的。
“曹桑,哪里打枪?是什么人敢阻挡皇军的去路?”阿部来的很快,脚步匆匆地他找到了站在庄口石碾子上的一枝花,急切地问道。
“看不清,四处是刺眼的茫茫白雪,见不到人!”一枝花放下望远镜,摇摇头道。
“八嘎,支那军狡猾狡猾的!他们一定做了伪装,所以很难发现!”阿部也举着望远镜瞭望了好久,确实鬼影子也没看到一个。
“阿部太君,你看......这样可没法清雪开道啊!”一枝花指了指前边趴伏在地上的伪军们道,“有敌人在前面虎视眈眈的,怎么能安心干活啊!”
“哟西,确实没法安心干活!”阿部眼珠子转转,“曹桑,让你的人继续前进开道,找到抵抗分子,我们带兵左右包抄,消灭他们!”
“也只能这样了!”一枝花命令一营出动一个连,前去接应先头班,命令他们继续前进,找出袭击的敌人。
另一边,辎重队一个中队出左边,伪军二营出右边,准备合计打冷枪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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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要向前探路啊?敌人有冷枪手哎!”冻得清鼻涕挂挂的伪军班长,几乎都要哭出来了:这不是摆明了逼着弟兄们在敌人枪口下送死么?!
“叫你冲,你就冲!费***话,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伪军连长是个火爆脾气的,一把拎起了小班长,吼道:“怕个毬啊!老子架着机关枪给你支援呢,敌人敢露面老子突突了他!”
“弟兄们,跑起来,冲啊!”军令如山,万般无奈之下,十二个伪军集体跳起身拔脚猛冲,希望敌人冷枪手来不及开枪。
“巴勾,巴勾,巴勾,巴勾——”很清脆的十几声枪声几乎同时在雪地里打响,几乎同一时间的将这个伪军班打倒在地。
“射击,射击——”一眨眼的瞬间,一个班就报销了。说实话,即便是在第一线的伪军连长也没有看清敌人在哪里!他感觉有些慌张,急忙下令机枪开火。
“突突突突突突——”重机枪疯狂的乱扫射一气,打的雪地上水汽蒸腾的,一直到打完了子弹,机枪手还在咔咔的死抠着扳机。
静,雪地上唯有寒风刮过枯树枝梢的呜呜声,惹得伪军们都撑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着。
“嗵,嗵——”冷不防对面远处的老树下,腾起两颗炮弹来,尖啸着划破冷空气坠落下来,就砸在重机枪周围,炸的伪军们东倒西歪,重机枪也翻着跟头,散裂了开来。
“呃——,敌人有小炮,来势不小啊!”伪军连长胸腹上插着一块鸡蛋大小的榴弹破片,他临死前终于明白了过来——能带着迫击炮的敌人,起码是连排级的,人家根本就不是仅有什么冷枪手!
“卧槽,连长被炸死了!”探路的伪军里有人尖叫了起来,可没有谁去抢回连长的尸体,倒是发一声喊,大家燕子飞似的撒丫子往庄子里跑。
此时此刻,谁都明白这是遇到了扎手的点子了,再不跑恐怕就要栽在这雪地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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