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可能大家都知道,整个纵队的粮食配额是多少了。俺也不欺瞒大家,昨天早上俺可是跟着纵队部几位领导一道吃的早饭。稀得照的出人影的米汤粥,黑乎乎的黑豆粉拌杂面饼子,每人只有两个,一碟子咸的齁死人的青萝卜条,这就是领导们的早饭。”特战连栗山抗战有功,被升格为了营级的特战队,各级干部官升一级,队伍也扩大到了300人,编三个连。
这是抗灾以来,整个纵队里唯一特批扩大的部队,还特许他们从灾民里选拔身手好,有武术底子的年轻人。陈龙对他们的要求是:全力配合特务处,侦查各类情报;执行纵队下达的特战任务:对敌伪高官执行斩首,瞄准鬼子的粮食动手,爆破敌人设立的卡脖子炮楼子等中小型特战任务。
“其他部队战士的定量是一斤三两,俺们是多少?二斤起,放开了吃!人家一个月只能吃四回荤腥,俺们呢?天天有肉!俺们好意思吗?多吃多占的,还真当自己是纵队长的宝贝疙瘩啊?合该惯着你们啊?人纵队长自己都瘦了一大圈了!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狄一元有些激动,队伍扩大了,新兵多了一倍,各种技战术水平都有些下降,关键是有些战士根本还没把这样的日子当回事,甚至出现了吃不完就倒的浪费现象,让人很生气!
“纵队长说了,假如纵队是一把刀,那俺们特战队就是刀尖上那最锋利的尖刃!是披坚执锐、所向披靡的最强战力!是能打能守、无所不精的兵王精锐!”副队长卢克申也清了清嗓子道,“很惭愧啊,俺现在还没觉得俺们真的到了这个高度,起码俺还知道河源这边的小鬼子就有一支特战部队存在,说实话,以前对上了,俺们没能收拾了他们;现在要是再搞一下,恐怕俺们会吃败仗!”卢克申亲自带队合鬼子的特战队交过手,是有这个评价资格的,说的一些老战士频频点头。
“别他娘的以为自己会点三脚猫的拳脚功夫就嘚瑟,那支鬼子兵的功夫也很了得,起码人家那柔道摔跤,就练得很熟。”总教官孙行云看着队伍中有些面带不屑的小子冷冷地道,毫不客气地骂着:“况且人家日本人身体素质好,枪法练得也很准,更不要说那些爆破、绘图、开车、发报的技术了,你们比一比,只能算个屁!斗大得的字都认不了两个的乡下傻小子,就是个井底的癞蛤蟆——眼光小、脾气臭,还嗓门儿大!”
“好了,现在俺宣布,新一轮的春季野战集训开始。俺们三个各带一个中队,集中训练,邱指导员任评判,目标地域就在王屋山外,沿黄河岸边一线。”狄一元最后总结道,“这边的各路势力混杂,牛鬼蛇神扎堆,越来越不像话,居然敢跑过山来抢夺俺们野猪林水库工地的粮食,还伤了人!俺们好好给他们清一清,也让鳖孙们知道,这地界是俺们中王山纵队的地盘,别瞎了眼来惹事!”
“同志们,古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纵队首长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俺们,俺们也要全力回报。希望大家在集训中严格遵守纪律,刻苦训练,全力以赴,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各方面合格的特战兵王!”指导员邱耀祖带着队部参谋、后勤人员跟随全程记录集训效果,给大家打气也作出要求。
“出发!”狄一元和几位领导点点头,一挥手,将部队带开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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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屋山外侧,蛤蟆洞,烧的噼噼啵啵的火堆旁,围坐着贺家父子几个。
“哥,你说这三鹞子也太他娘的贼胆大了,山那边的粮食,他也敢带人去砸响窑,啧啧,这事俺看没那么容易了了!”贺大义砸吧着旱烟,问着家里实质上的当家人贺大仁道。
“三鹞子那个小鳖孙,算个嘛呀,穷哈哈一个,仗着有把子力气,胆儿贼大,这就纠结了一帮穷鬼吃大户。嘿,还别说,还真让这个鳖孙吃出点名堂来了,聚了千把号人,弄了百十条枪,这也算是一方草头王了!这可真是呃——猢狲穿官袍,他还整出个人样了哈!”贺家最能惹事的小五弟贺大信满不在乎地贬损道,“最好鳖孙不要惹到俺家这边,否则,老子抓住了活剐了他!”
“小五子,你可别胡乱惹事啊!给俺家里招祸!”坐着半眯着眼打瞌睡的贺大侉子吓了一跳,马上瞪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眼,“没听恁哥说嘛,这小子可和那个赵大队长混到了一起,弄不好也会被县里收到自卫大队里的!”
“哼!赵大队,**毛的大队!一个外乡佬,就知道暗地里下蛆,怂恿着苦哈哈们弄事卖命!这个瞎怂,坏的很!”贺大仁忝为县自卫大队的参谋长,可贺家失了势,弄得他这个参谋长压根也放屁也不响,生受了大队长赵雪球不少气。至于那个副大队长徐有进,就更不要说了,人家和山里的那股势力合伙做生意呢,打的火热!以至于压根也没把什么劳什子的县自卫大队放在眼里——起码几次召集开会,他可是一次也没到场,只是派了几个叫虾酱、螃蟹的小水匪来应付一下!县里几位大佬还捏着鼻子不好说话。无他,人徐家四通八连,鬼子、八路、国.军全能说得上话,有兵又有枪,守着黄河、大把钱财,实在是要拉拢的对象!
“老大,你的意思是——”贺大侉子挑着眉毛看了眼大儿子,带着点疑惑的表情。
“俺家本钱不多了,也不便出手!”贺大仁拨了拨火堆,又添加进两根柴火去,“俺家在这边一年多了,贺山里那边的处的不算好,但也没红过脸,算是不错的邻居吧。爹,你说这新春头上的,俺们不该相互拜拜年,走动走动啊?关心关心邻居的安全,什么遭贼偷被贼抢的事,唠唠嗑嘛!”
“借刀杀人?!嗯,这个拜年要走动!”贺大侉子舒展了眉头,微笑着点点头。
“大义啊,你辛苦一下,跑一趟丰岗,随便带点山货什么的就中。”贺大仁拉过二弟叮嘱道,“千万要把野猪林遭抢的事说一下,嗯,可以表现的气愤一点,撇清俺们跟三鹞子这个鳖孙一点干系都没有。至于赵雪球嘛,你也可以点一下那边,毕竟这王八蛋小千把人枪呢,别让山里的吃了亏,牵就到俺们家......”
“知道呢!俺就那么呆?山里那个陈小富主任可跟俺熟络的很,就差斩鸡头烧黄纸的拜把子了!啥话不能说啊?!”贺大义撇撇嘴,满有把握地说道:“俺敢保证,人家一定会好酒好菜地招待俺,给的回礼肯定会超过俺家的。你们就等着吧!”
“别光记着喝酒,正事要紧!”贺大侉子瞪了他一眼,骂道:“瞧瞧你这个熊样,就剩下一张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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