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没有完成打援任务。”后半夜,谭思虎带着北路的两个连赶了回来。见到陈龙,他把情况说了一下。
“没事,俺们这次出击的主要目的是破除敌人的征粮行动。龙口镇那几个庄子,你们不是都搞定了吗?”陈龙反问道。
“那肯定的。伪军们都散成那样了,和俺们有联系六个庄子,俺们整整消灭了一个连。”谭思虎指指四五十个垂头丧气的伪军俘虏,汇报道。
“俺们这边可是弄了两个连,也只俘虏了八十六个,关到一起吧。”陈龙递过一颗烟道,“鬼子顾问直接下到了排里,逼着伪军们死不投降,所以能俘虏的就少多了,连一半都不到。”
“鬼子控制的很严啊。”谭思虎笑笑,“看来伪军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他们有什么不好过的,有奶便是娘呗。当汉奸嘛,膝盖不软怎么行!”陈龙轻蔑地说道。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已经快十二点钟了。”谭思虎三两口吸完了香烟,问道。
“目标伪军第三营,天不亮就动手,争取多消灭一点伪军。”陈龙也踩灭了烟头,“部队就进孙家堡子外面那一片林子里休息两个小时,两点钟吃点夜宵出发,四点进入出击阵地,打他个出其不意。”
“这个方案可以,估计堵着山口的伪军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从后面捅一下,绝对效果不错。”谭思虎马上同意这个方案。他是老红军出身,打仗行军一连几天几夜都是常事,所以十分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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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四点来钟,鲁庄山口外的夜色里,一片死寂。
沿着山口挖的战壕里,伪军们抱着枪睡得死猪一样。除了几个值哨的不时勉强强撑着眼皮外,整个阵地上几乎就没有活动的了。
悄悄潜上前的自然是特战队的几十个战士。他们可是经受了非同一般的特战训练的,行动起来几乎就是悄没生息的。
首先摸到的是一个机炮阵地,九门迫击炮,九挺重机枪,正对着山口,封锁的很是重要的位置。
特战队很谨慎,并没有马上动这个阵地,而是第一时间引领着后续部队慢慢逼上阵地。
有了特战队的向导作用,只不过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各部队都运行到位,潜伏到了伪军战壕一百米内,过分一点的连队甚至直接摸到了三五十米之内。
“嗯?哪里来的声音?”战壕搭建的一个指挥部里,日军派驻的顾问陡然睁开了眼睛,他是日本武士家族出身,睡觉一向警醒。
一骨碌爬起身,他向战壕前方看去,然而那边一片漆黑,根本就瞧不出动静。
“嚓——”揉揉发懵的眼睛,他拿出火机打着了,努力向前照着,希望能看出什么。
“吧勾——”一颗子弹直接命中他的脑袋,也亏得火机的火光就在头顶,明晃晃的照出了一个大西瓜。
“唔——”后脑勺中弹,这个鬼子才反应过来是后方来敌,然而眼前一黑,依旧是向前栽倒。
“杀啊——,哒哒!”潜伏到位的战士们飞跃而起,只要是露头的伪军,全部被射杀。
“吧勾,吧勾——”狙击组也推进到了一百米内,借着微弱的火光,一个个射杀出现的敌人。
“哪里打枪?”飞天猫转出指挥部,第一时间询问着。
“三爷,三爷,不好了,敌人压上来了!”二孬拎着盒子枪,神色慌张地跑来报告。
“有多少人?”飞天猫趴到战壕边上,向外张望。110
“哎呀,这边!”二孬忍不住有些发急,这位爷看来还没有睡醒啊!
“后面?从哪儿来的呀?”飞天猫有些发懵,他想不出为什么敌人会从后面杀出来。
“三爷,您就别管敌人打哪儿来了,赶紧的跑吧,已经杀进战壕来了!”二孬急得直跺脚,带着一帮亲信卫队架着飞天猫就跑。
“快快,藏到那边高粱地里去。”看着黑夜里影影绰绰的来敌,二孬也不敢大意乱闯,直接带着三十来人把飞天猫带到了高粱地里。
“杀呀——,缴枪不杀!”无数的喊杀声震动天地,直吓得高粱地里的这帮人簌簌发抖:外边这阵势,起码得好几百人吧,悄没声地就包围了上来,差点就没命了!
“撤,悄悄地撤!”等到身边跑过去了一阵阵的人,好一阵二孬才命令慢慢顺着垄沟后撤。
“完了,这一下俺的三营全完了!”飞天猫面如死灰,目光呆滞的随便二孬几个怎么摆弄了。
“三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俺们逃出来了,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二孬摇晃着飞天猫,“现在的问题是,俺们先去哪儿?”
“往北,回去找大哥!”飞天猫缓了缓神,总算清醒了,“趁着夜色,从高粱地里走,小心敌人的哨卡。”
越走天色越亮,这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脸色都被高粱叶子拉了好几道血痕子。
“他娘的,可算是跑出来了!歇会!”一口气蹽出了十来里地,飞天猫累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二爷,前边就快到三岔口镇上了,二爷可在那里!”二孬指指前面,“俺们先去二爷那里吧?”
“行!先去弄点吃的!”飞天猫摸了摸瘪瘪的肚皮,无精打采地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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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你一个营都被围歼了?”见到三十来人的飞天猫,听说了经过的草上飞惊讶地难以自已:能一口吞下三营的,那部队至少一个营往上,小一千号人啊。毕竟三营可是加强了一个机炮连的,六百多人呢!
“可不是咋的!黑天吧火的,从屁股后面就偷袭上来了,俺们都想不到啊!”飞天猫一边往嘴里塞烙饼,一边委屈地说道。
“狗日的,目标在你这儿呢!”草上飞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将昨晚的遇伏事件也说了一遍。
“哎,你说这是他娘哪来的这么一伙人呢?奇怪!”飞天猫问了一句,和草上飞面面相觑。
“你们别猜了,除了陈家岗子那伙人,俺想不出来还有谁!”门外一个声音答了一句,跨进一个人来。
“大哥?”草上飞和飞天猫齐齐站起身来,疑惑地望着盖山河:“你怎么来了?”
“俺和你们一样,昨天晚上差点遇到袭击。”盖山河面色平静,“有人故意放人报信钓我出击,他们就在镇子外面五里地埋伏着。”他不愧是积年老匪,一大早地都找到了伏击阵地的蛛丝马迹。
“不可能!”飞天猫眼珠转转,马上反驳道:“俺一直死死堵着山口,就算是只苍蝇也不可能出来啊。虽然他们也试了好几次,可都被俺们打回去了啊——”
“别怀疑了,这些家伙是从鹰嘴崖那边出来的,没走山口,全是从山崖上放绳子下来的。”盖山河坐下点上香烟,叹息一声:“俺们还是大意了啊,分兵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大哥,俺——”飞天猫嗫嚅着要请罪。
“没事,三弟。这事是俺没想周到,与你们无关!”盖山河抬起脸笑笑,“老二,有吃的吗?赶紧的上啊,天不亮就往起赶,饿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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