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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打!”陈龙不等鬼子小队长的手挥下,赶忙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开玩笑,这可是一刻都迟疑不得的,等鬼子队长的手掌落下,机关枪一响,场院上至少要倒下一大片人。人死可不能复生,救场片刻也不能犹豫。
“吧勾,吧勾,吧勾!”几乎是同时响起的三声枪声。最先倒下的却是还举着手掌的小队长,心口一股鲜血彪射,“哇呀”一声仰面倒下。
“咦,小队长手掌向后挥舞着倒下,这是个什么指令?是让向后开枪吗?”鬼子兵端着枪都懵圈了,你望我我望你的呆滞了片刻:三八大盖的枪声,还当是自己人在庄里杀人呢!
那两个鬼子重机枪的射手可就没有那么受关注了,都是一样的眉心中弹,一身不吭地就趴到在重机枪上,脑后的脑浆子带着血沫喷出老远去。
“靠,到底是狙击手,真正的一枪爆头啊!”想想自己这么远只敢打胸口才有把握,陈龙都忍不住脸红了一下:人比人气死人啊,亏得他们打枪还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呢!
“八嘎,敌袭!”小队长身旁的军曹跳起了身,看向陈龙几个藏身的院子狂吼一声。目前场面上他的军衔最高,另外一个少尉队副已经做了胡大康的刀下鬼,尽管他不知道,可职业使命,他还是一把拔出了王八盒子,指着院子招呼机枪还击。
“吧勾——”再来一枪,陈龙再一次打趴了这个军曹,而后快速收枪,招呼那两个跟着从后院撤。那两个动作更快,枪栓都被推拉出了残影,在陈龙打掉军曹的当口,他们已经将两个重机枪弹药手(一般是第二射手)放到了,抽空还干掉了一个歪把子,一个掷弹筒。没办法,这是几个月来训练规定的习惯:打击顺序是重武器——自动武器——军官——士兵,早就瞄过了场院上他们的位置了。
“哒哒,哒哒哒——”几乎同时两三挺歪把子机关枪扫射了过来,打得院墙上斑斑驳驳,尘土飞扬,全是洞眼。
“突突突,突突突——”几乎等了有七八分钟,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才嘶吼起来。此刻开枪的是两个第三射手了,看着倒毙在机枪上的两具尸体,他们多少心底都有些发毛:这绝对是盯上了机枪手了呀,俺的个天照大婶哎,俺可是才学会打重机枪的,谁想这是个这么危险的活啊!哆嗦着手,移开尸体,也不管满口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了,一口气搂光30发供弹板,眼睛却是四处寻找敌人在哪儿。
“杀给给——”当官的死光了,那只好当兵的上了,大胡子伍长带头举枪边射击边奔跑,招呼着同伴跟着上。至于那些老百姓么?谁还管得了?先杀掉反抗分子才是重点。
鬼子兵呼啦啦全体往庄子里跑,连重机枪都被抬着缓慢跟了上去。
“排长,咋弄啊?”伪军都迟疑着看着伪军排长。
“还能咋弄?妈了个巴子的,都跟着皇军上啊,皇军伤亡大了,回去大伙儿都得吃瓜落!”伪军排长没好气地骂了一句,“都他妈机灵着点儿,这旮沓离着咱长春可远,死了魂都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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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公,鬼子伪军都进庄了……俺们咋办哪?”没人管了,这鲁庄的父老全都看向做主的老者。
“跑,往庄外跑,跑山里去,都躲起来!”老太公跺跺脚,大声喊了出来:“鬼子不走不准回来啊!”
“太公,鬼子烧庄了啊,俺们东西都没顾得上拿呀!”有心疼家什的还在犹豫。
“快走!憨怂!保命要紧!”太公和几个老头老太急的直跺脚,恨不得拿棍子抽着他们年轻一点的离开。
“太公,俺们给他把大门锁喽,让娃子们跑得远点儿。”几个老头就近拿来了锁,拉上庄门就要在外面锁门。
“哈哈哈,咱也让鬼子着急一回,让他杀俺庄的人,让他烧俺们的屋!”看到庄人都跑远了,老太公忍不住哈哈大笑,脸上居然露出孩童般恶作剧似的笑脸。
“啪,啪,啪——”十来个伪军呼喊着冲了出来,见老头们加快了动作,他们开枪射击了起来,顿时,从门缝打倒了好几个老头。
“快!别让狗日的出来!”枪声没有吓倒老人们,反而让他们更快地带上大门,迅速锁上。
“开门,快他妈开门!”伪军们骂道,在里面使劲敲门、拉门:“老棺材瓤子的,都他妈活的不耐烦啦!”
“畜生!帮着鬼子祸害咱中国人,你们还配做人吗?你们开枪啊,爷爷们不怕!”老人们在外死死拉住两个大铁门环,回骂着这帮背祖忘典的败类们。
“扔手榴弹出去,炸死老不死的!”有伪军拿出手榴弹丢了出去,四五声轰响后,门外没了动静。
可还是十来个伪军合力,这才拉开了大门,炸开锁链,却发现大门铁环上还吊满了老人们的手臂。
“造孽哦!”有伪军暗自嘀咕一声:满地的老人尸体堵塞了大门,殷红的鲜血格外刺目,这事儿干得可不地道。伪军们干涩的咽了口吐沫,却再也没人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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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追来了,跳!”院墙上陈龙三人连开几枪,将鬼子引来,跟着跳落院外,缓步慢退着,举枪瞄准院墙。果不其然,鬼子丢了七八个香瓜手雷出来清道。
“八嘎!追击!”鬼子们也七手八脚的往树上爬,刚探头在院墙的鬼子,迎来的是一颗滚烫的尖头子弹。一连被打下了三四个人,鬼子这才放弃了上树,掉头奔着庄门跑去。
“走!咱们不能恋战。”陈龙招呼着两人往后跑。
“他妈那个巴子的,都他妈给爷站住,抓住了剥皮抽筋点了你的天灯……”大门口的伪军已经转了过来,一边跑着还满口大碴子味的威胁着。
“狗艹的,让他闭嘴!”陈龙恼那个伪军小班长的尿性,回身就骂道。
“吧勾——”陈立本稍一瞄准,一枪打在他的肚子上,直接把他打蹲下了。小八百米,离得太远,没打着嘴巴,陈立本咧咧嘴抱歉!
“啪啪啪——”伪军们也胡乱放起枪来,可一来离得太远,二来也没有人真敢猛冲上前,所以这枪声倒是挺热闹,可压根就打不着人家。
“杀几给给——”
“追击——”
后面小鬼子、伪军杂沓着追来,合在一起六七十人,喊叫着声势倒是不小。
“保持距离,走之字跑,保持还击。”相隔着五六百米,陈龙三个边跑边回头开枪,就这么吊着鬼子、伪军们往回跑。
不得不说还是小鬼子勇猛,相比于伪军的越跑越落后,小鬼子们倒是个个争先,还不时的行进间射击,打得陈龙三个身边尘土乱飞,不得不加快了后退的脚步。
不过,这可就苦了最后抬着重机枪的小鬼子了,负重行军,渐渐就落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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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稳住了,藏好了,不着急啊!”谢大梁学着陈龙的口气,稳定军心。
陈龙三个通过“八”字山道,看两边都不足二三百米了,陈龙抬头瞄了瞄,队员们还都隐藏的不错,粗看压根就看不到一个身影。
按说以日军的素养,对于这样的天然伏击地形,那绝对是要进行火力侦查后,才能确定安全通过的。可这抗战初期的鬼子胜仗打多了,心高气傲,今天被陈龙三人打死打伤不少士兵和官佐,气恼有加,恨不得一把逮到给碎尸万段。再一个就是指挥官都被打死了,带队的大胡子伍长是农民出身,字都不认识,又谈何战术指挥呢!他只懂一个事:追上去杀人!
于是鬼子一直盯着陈龙三个追,直到追进了伏击圈。
“打!”谢大梁直接抱着机枪起身就射,将坡下的鬼子扫到一片。
“轰——,轰,轰!”八个掷弹组的队员接连不断地扔出手榴弹,哪里鬼子扎堆,哪里就爆炸开花。
“吧勾,吧勾——”狙击组稳稳地按照训练规则打,死死压制住鬼子的轻机枪和掷弹筒。
小鬼子虽然没了带队的指挥官,可毕竟战术素养在那里:枪一响,很自然的士兵们就配合了起来,机枪掩护士兵突击,掷弹筒打击敌军的支撑火力,攻击队形散开,一步步往山坡上冲。
“狠狠地打呀!别让鬼子靠近!”魏春生挎着支花机关,高喊着猛烈射击。
被从两边打击,小鬼子一下子也被打懵了:支那军的自动武器太多,三挺机关枪,二十二支花机关,七八把盒子炮,距离又这么近,实在是没法显露他们训练高、枪法准的优势。
“八嘎,机枪掩护!”大胡子伍长膀子被打断了一只,嚎叫着看向后面的重机关枪。一看没把他的嘴气歪:
只见千把米外,两挺机关枪被扔在地上,旁边躺着五六个机枪兵。一个支那汉子背着两杆三八大枪,还在挨着个的追杀着逃跑的机枪兵呢。
“啪啪——”陈龙三个也回身杀来,他步枪子弹打光了,单手拎着把盒子炮点射着。两个狙击手倒是分配的子弹多,各自找了隐蔽位置射击着。
挺好的伏击战,慢慢消耗鬼子的兵力。陈龙很满意这个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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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鬼子啊!——”山坡上冯三才大吼着挺着刺刀往山下鬼子群里冲,他没有子弹了,打算下去拼刺刀。
“杀呀——”山坡上队员们也“咔嚓”按上刺刀,有的拔出大刀跟着朝山下冲锋。
“杀!”鬼子兵还剩下二十来个,可也悍不畏死地退弹组队,形成一个锥形刺刀阵。而伪军们倒是有点害怕,十几个人缓缓地往后退。
“真是的,倒是用枪打呀,玩什么白刃战!”陈龙皱皱眉头,也只得冲上前点射着鬼子。
“呀——,看刀!”队员们凌空跃下,大刀力劈华山砍下。
“嗨——呀!”鬼子横枪架住,荡开大刀,摆枪托侧身砸来。
三十多个队员对阵二十多鬼子,你来我往厮杀开来。然而,战场上的状况却出人意料:二十多个鬼子压着三十多个队员追逐刺杀!
“排长,抵抗分子不多哎,要不咱们也上吧?”伪军退了一段,看看只有三四十个汉子冲下来肉搏,不由得生出了捡便宜的龌蹉念头。
“杀鬼子啊!”猛然,山道上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呼喊声,只见一群山里汉子高举着关刀长矛、镢头铁锹呼喊着奔涌而来。当头的陈老山舞者一柄五齿钢叉跑得飞快,隔着十来米,飞起一叉将一个鬼子钉在了坡崖上。
“我上你姥姥个嘴啊!麻溜的跟着老子跑吧!”伪军排长一巴掌拍在多嘴的伪军脑袋上,第一个撒丫子跑了。
“转进!”小鬼子也不是傻子,眼瞅着一下子来了几百号支那汉子,也是快速摆脱对手,转身就跑。
“打!”被混战搞得手足无措的狙击组这会儿总算找到了机会,子弹追着逃跑的鬼子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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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来得快去的更快,最后剩下的八.九个鬼子跑得飞快,很快追赶上了那十来个伪军,狼狈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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